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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可以獲得一個吻嗎？&rdo;
&ldo;可以。&rdo;她說。
離開時，他把鑰匙還給她。
這天，她一直送他到車站。
一個月後，他去了教授家。
&ldo;書讀得怎樣了？&rdo;教授叨著菸鬥，還是那麼慢斯條理地問。
江白將一篇概論世界潛艇進攻戰術史的論文提綱遞了過去。
&ldo;不知道行不行。&rdo;他心裡沒底地說。
教授只是隨便地瞥了開頭幾行，便將菸鬥從唇上取下來，飛快地、一目十行地將它瀏覽了一遍。
&ldo;不錯。只有一個月，你的效率很高。&rdo;
他的話裡不自覺地洩露出真實的讚賞。
&ldo;請老師多指教。&rdo;江白謙虛地說。這種時候，他知道怎麼做。
&ldo;開頭我給你列了那麼大一個書單，是不想讓你一下子就鑽進一個很窄的問題裡去。歷年的畢業生論文所以不令我欣賞，毛病就在這裡，學生們早早地就給自己限定一個小題目，為這個題目讀很少幾本書，結果呢，&rdo;教授做了一個無奈的手勢，&ldo;往往不過是照抄書上作者的思路，最好的也只是小有變化而已，可我們這些先生，還是不能不讓他們畢業。你不能不讓一個年級的學員都不畢業啊！&rdo;
&ldo;謝謝老師，現在我明白你為什麼要我讀那麼多書了。&rdo;
教授在他那張大而舊的寫字檯後面坐下來。
&ldo;至於做論文，你的口子開得還是太大。世界潛艇戰術史也是一個大題目，你可以在你的提綱裡挑選一個你最感興趣、掌握資料最豐富的小題目來做，譬如說－－&rdo; 他停下來戴上花鏡，在江白的提綱上尋找著，最後找到了，用手指著，&ldo;－－這裡有一個潛艇進攻戰術和反潛戰術及潛艇兵器在較量中同步發展的觀點，就很少有人做。以前有人提出過這個問題，卻沒有系統研究過。……當然，這也不是小題目，從這裡，可以尋找出潛艇戰術發展的辨證法則。這個法則就是：包括潛艇進攻戰術在內的全部潛艇戰術都不是一成不變的，必須根據反潛武器和戰術的變化而變化，僵死的、墨守成規的觀點是要不得的。為了未來的戰爭，這個課題今天就必須做。&rdo;他深深地抽一口菸鬥，吐出一大團煙霧，&ldo;和平年代不研究這個問題，將給我國的海防事業留下隱患。&rdo;
&ldo;可是我想寫的是潛艇艇員的精神狀態。潛艇歸根結底是靠人操縱的。一個國家的潛艇取得了比其它國家更為驕人的戰績，除了兵器因素和戰略、戰術思想的優勢，潛艇艇員們的精神狀態也是極為重要的原因之一。潛艇艇員出航之前，就必須具有視死如歸的勇氣，戰勝敵人而不被敵人所屈服的英雄氣概。……簡單地說，我想研究一下潛艇英雄為什麼會成為英雄的問題。&rdo;
教授沉默地望著他。江白看出來了，最初，教授對他的想法是不欣賞的，他幾乎沒聽進去，他還沉浸在自己給學生的建議裡。可是後來，他的注意力集中到江白說的題目上來了。
&ldo;當……然。這個題目也有意思，&rdo;他有點漫不經心地說，江白明白他有一點失望，&ldo;具體做什麼題目是你自己的事，指導老師總要尊重學生的選擇。&rdo;
&ldo;我一開始並沒想到要做這個題目，是你為我開列的那些書，讓我突然對這個題目產生了很大興趣。……如果你不贊成，我就還做你說的題目。&rdo;江白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