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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媽，不是要喊他叔。
我爸坐在沙發上一副家長的派頭看報紙，他寵我媽幾十年了，從來沒有高過叫喉嚨。主要是我媽有五個哥哥，當初娶我媽時，差點沒被那幾個兄弟給折騰死。
&ldo;小凱，我說你也是男人了，給我老婆點面子，不要和她計較。&rdo;
&ldo;爸！&rdo;這家好像就我多餘，沒一個肯站在我這邊說話。
我看了眼佟童，他乖到不行，拉著我的胳膊說，&ldo;哥哥，我不知道她是你媽媽，你只說你有姐姐，可屋子裡只有一個女的，而且她又這麼年輕，我以為是你姐了。&rdo;
佟童不說還好，說了等於把我媽誇上了天。我說不和女人計較嘴皮子是有根據的，我媽佔了上風更開心，拉著佟童問他餓不餓，累不累，全當我是透明人。
我默默地回房間放東西，不一會兒佟童進來了。小孩子以為我真的難過，抱著我的腰說，&ldo;哥哥，我不是有意的，原諒我好不好？&rdo;
我說，哥是小氣的人麼，就是會亂猜。我們家都這個德性，女尊男卑我習慣了。佟童這才開心起來，在我房間裡轉悠。他一會趴在我床上說床好大好軟，一會看我桌上的書和照片，問這個是誰，那個為什麼和你靠得那麼近。為什麼打球的時候，男生要勾著你的肩膀。我一邊收拾東西，一邊解釋給他聽。他問題真多，連我小學同桌送的畢業紀念品也要問個明白。
&ldo;哥哥，這是什麼啊，為什麼你有很多和他的合影？&rdo;
佟童的手裡拿著一本高中畢業紀念冊，這裡面有很多我和陳鵬的照片。陳鵬是我高中時暗戀的男生，和我同桌兩年。陳鵬很安靜，也很懂事，他長得清秀，比佟童更瘦弱。他家境不好，也許我對他的愛戀裡多了點同情。陳鵬很自強，從不接受善意的幫助，即使我也不例外。那個年紀的暗戀很單純，我不想傷害他，也不想讓他討厭。我把對他的愛戀從開學鎖到畢業，都沒有和他透露。
&ldo;哥哥是不是喜歡他啊，相簿裡那麼多他的照片。&rdo;
我驚訝於佟童的敏銳，不喜歡或不相思念的人是不會留在顯眼的地方。伸手可及的書架，放在最外面一層，無非是想輕易就能看到。
&ldo;他是我高中時很要好的同學，叫陳鵬。哥哥喜歡他沒用啊，他不喜歡哥哥。&rdo;我半開玩笑的說。反正現在大家也不聯絡了，我也不去打擾他的生活，他和我根本不同類。
&ldo;哥哥難道女生男生都可以喜歡？&rdo;小孩子的問題太多了，就像無底洞似的張著口往裡吸。我又中了他的圈套，佟童不但記性好，嘴巴也利害。
&ldo;也許吧，如果是喜歡的人無論男女我都可以接受。&rdo;
不知我的話，佟童有沒有聽懂。他合上了相簿，環抱了我的腰，他的頭髮有點刺，戳著我的鼻子很癢。
我有種他想撒嬌的錯覺。然而，他確實這麼做了。
&ldo;哥哥，不要喜歡他，就喜歡我好不好，像尊尼喜歡張堅那樣喜歡，我也想戀愛啊。&rdo;
&ldo;這……這。怎麼可以？&rdo;我語無倫次，小孩子的腦子難道是萬花筒，把戀愛看得這麼輕鬆好玩。
&ldo;笨蛋，佟童是喜歡女孩子的吧？被男生喜歡會不會奇怪？再說戀愛不是遊戲。&rdo;我竭力解釋，想推開他。他還小，對戀愛一片空白，我總不能把他引上歧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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