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寸心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無名沾酒擦劍,問:&ldo;如果&l;拿雲手&r;自己相中了連珠,為什麼要大費周章,不直接要走?而且他想搶還魂丹是……?&rdo;
&ldo;珠兒不似繆夫人當初了,她醫術高超,救人無數還能驅散魔氣,連家這城裡上上下下幾萬隻眼睛盯著她,連震不敢像當年那樣隨便送了。&rdo;
連吞空了空酒壺,沒酒了。
&ldo;都說魏家的凡門思想重,重男輕女,但這連家與邊家,比起他們有過之而無不及。&rdo;
連吞指著另一扇窗外,是酒樓樓下,有個青樓女子抱著琵琶唱曲:
&ldo;‐‐今霄酒醒何處?楊柳岸曉風殘月……&rdo;
他又說:&ldo;連震商人出身,重利,為了錢和利益,什麼都能換;而拿雲手是凡人出身,七老八十了才結丹,重色,在子嗣上有成魔般的執念,他在邊家得勢才十幾年,已經得了五六十個兒子,一百多個女兒。&rdo;
&ldo;這哪是仙門啊……&rdo;寸心震驚不已,&ldo;這比凡夫俗子尚且不如,說他是畜生都抬舉!&rdo;
連吞點頭道:&ldo;人是萬物之靈,正因有道義,講人倫,才與野獸有區分,這些人已經失去了人的特質,只是一團被物質操縱的行屍走肉了。&rdo;
無名感嘆:&ldo;我只道段家人行事狠辣,看段遺星與兩個兄長和兩個妹妹爭權奪位,就覺人心不古,哪想他家的女子能有這機會,竟然已經是殊榮了。&rdo;
溪北也說:&ldo;就是在合歡殿,藍霜吹也從未對手下逾禮。&rdo;
寸心回頭看他:&ldo;竟然沒有?!&rdo;
溪北尷尬道:&ldo;沒有啊……&rdo;
連吞與無名也一臉好奇:&ldo;當真?&rdo;
溪北趕緊說&ldo;當真&rdo;,轉移話題,眾人打包上僅剩的吃食,回連吞的別院。
連吞在內家外家都有自己的住處,他們去了外家院子,不大,寸心和溪北選了最好的客房,無名不選。
&ldo;我這幾天不睡了,給連大夫守夜吧,&rdo;她說,&ldo;以防萬一。&rdo;
&ldo;可以可以,&rdo;連吞一點不客氣,給她在屋裡收拾了一張塌,豎上屏風,&ldo;你在我屋裡我也安心。&rdo;
&ldo;你就不怕她一刀結果了你?&rdo;寸心笑道,&ldo;她可是個冷酷無情的殺手!&rdo;
&ldo;我說我能聽人善惡,你又不信,&rdo;連吞仍是抱著琴,側躺著蜷縮在床上,&ldo;不信別跟我搭腔,又冷又困的,我休息了,無名你累了也躺躺,反正來人也能聽見,連大公子那個慫貨應該不敢提前來。&rdo;
&ldo;好。&rdo;
無名這麼說,上榻躺下,卻沒睡,只是取下帽子,綁高長發,雙手枕在腦後,閉目養神。
她想到地道里的那副畫,想像年幼的連吞獨自一人,抱著個比身子還大的琴,孤孤單單地走在連家;又想到自己,裹在破布裡的嬰兒,被養不起孩子的凡人夫婦拋棄,在菜市場裡大哭,一個討飯的阿婆,拄著柺杖顫顫巍巍地走來,將嬰兒抱起。
她想到連吞的父母,他們是那麼深情,卻又那麼絕情;又想到還魂丹,如果她得到這丹藥,能懷胎生子,但卻有其他俗事在身,不能陪著孩子長大成人,她情願不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