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徐增壽的遺澤 (第1/3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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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景昌抬頭望月,心頭卻是歡喜異常。
他倒不是能當大官了,區區通政使,不在話下。真正讓他欣慰的是,十幾年的職場經驗終於有用了。即便對方是姚廣孝這個妖僧,也把他的底限試探出來了。
朱棣英明神武,武略超群,以一隅之地,掀翻建文,靖難成功,絕對是狠人中的狠人。
但是對不起,朱棣的團隊實在是太差了,身邊勉強算作文臣的,只有姚廣孝這麼個出身奇葩的怪和尚。
其餘都是一群不算頂尖兒的武夫,這些人對付建文那個菜鳥還行,要想治理這個龐大的大明朝,就力有未逮了。
姚廣孝希望留住方孝孺的命,是為了收買天下文臣,很可惜朱棣沒有理解上去,一怒之下,把方孝孺宰了。
這事弄得姚廣孝心灰意冷,都想要避居寺廟,功成身退了。
可徐景昌的出現,讓老和尚看到了一個希望。
徐達之孫,徐皇后的侄子,開國靖難雙料功臣,又喜歡讀書,才思敏捷。
這麼一個人,進入朝中,不論是淮西勳貴的舊部,還是滿朝的文臣,都會往他身邊聚集,自然而然就形成了一股勢力。
只要運作得當,這股勢力絕對能抗衡丘福、朱能等人為首的靖難勳貴。
身為天子,想要坐穩中間的位置,必須在朝堂上,形成微妙的制衡,不能一家獨大。
就像現在,靖難勳貴氣勢如虹,朱高煦就想到了裹挾勳貴,逼迫朱棣冊封他為太子。
如果讓朱高煦幹成了,那這個天下到底是誰說了算?
坐在龍椅上,卻沒有絕對的權威,不能說一不二,那又算什麼天子?
徐景昌稍微套用了一下辦公室權力模型,發現也適用眼下的大明朝,空降了一個部門經理下來,為了坐穩位置,經理需要提拔新人,也需要籠絡一批舊人,維持住部門的運轉,大概就是這個意思。
既然看透了姚廣孝的底牌,徐景昌就更加淡定了。
“少師,您看啊,月光皎皎,樹影婆娑,我在這裡賞月,可以快快樂樂過一晚。如果我沉溺俗務,跟朝臣勾心鬥角,想什麼壓制新貴,嘔心瀝血,焦頭爛額,也是過一晚。同樣都是過日子,我為什麼不能選擇愉快輕鬆一點?”
姚廣孝氣得咬牙切齒,“少侯爺,老衲沒記錯,你才十五歲,你這個年紀,你怎麼輕鬆得下來?”
徐景昌呵呵一笑,“少師,魏武帝有言,老驥伏櫪,志在千里。您已經輔佐陛下靖難成功,但距離千古名臣還有一段差距,您接下來最好是繼續輔佐陛下,鞠躬盡瘁死而後已,到時候少師就可以和諸葛武侯一較高低了。我以為憑著少師的才智,壓制新貴,平衡朝局一點都不難,你又何必為難晚生?”
姚廣孝只覺得腦袋瓜子嗡嗡的,當初對付朱棣也沒有這麼難啊!這個混小子油鹽不進,一肚子歪理,他甚至想去墳地裡把徐增壽挖出來,問問他到底是怎麼生的這玩意?
不過姚廣孝到底是姚廣孝,他還保持了冷靜,“少侯爺,老衲不過是個僧人,不文不武,沒有什麼根基,全賴陛下垂青,我又一把年紀,入朝也只是孤臣而已。何談壓制新貴,平衡朝局?這樣吧,只要少侯爺答應入朝,老衲願意鼎力相助,陛下初登大寶,正是一展身手的良機,何必耽誤光陰?”
老和尚說這話,就是攤牌了,我給你撐腰,你在前面衝鋒。
這種承諾,朱大胖都沒有得到,否則的話,他也不會被朱老二逼得狼狽不堪了。
徐景昌見姚廣孝開出了條件,便也說道:“少師,你看是這樣的,眼下徐家也就剩下我了,家父已經追贈武陽侯,我還打算承襲爵位,你說這要是接了通政使的位置,豈不是要放棄世襲罔替的爵位?我覺得有點虧,還望少師體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