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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早去時太后冷冷淡淡,只與明箏說了幾句話,幾乎沒怎麼理會她。可適才在御花園,又兩次賜酒過來,——尋常夫人不過得賜一盞,她這兩盞酒,不管怎麼猜度,都有深意在裡頭。
明箏呷了一口溫茶,含笑撫了撫她鬢髮,「今日表現得很好,太后娘娘瞧似是挺喜歡你的。」
梁芷薇臉蛋通紅,是適才的酒意發散,也是心裡緊張太過,她伏在明箏膝上,啞聲道:「嫂子,我怕……萬一太后娘娘應了,侯爺卻不同意……我這臉往哪放?我又怕,萬一真要和他……我連他是什麼人也不清楚,萬一他好勇鬥狠,還打女人……哥哥說,他脾氣怪異得很,動不動要打要殺的。」
說得明箏笑起來,「別聽你哥哥的,侯爺乃是軍中統帥,治軍打仗,自然是要嚴厲些的。我跟娘都打聽過了,侯爺為人正派,憫上恤下,是個好人。至於樣貌……將來若當真說成了,不怕見不著。」
明箏安撫了芷薇,轉頭看向車簾外時,卻是面色沉重。
太后不喜,……一個深宮沉浮了大半輩子、喜怒不形於色的人,當面表達了不喜之情,梁家對太后過往的得罪,可見不淺。
而這一切,彷彿梁家還一無所知。老太太歡歡喜喜盼著攀上嘉遠侯成就良緣,梁霄渾渾噩噩還不屑與其為伍。而她憑著一腔孤勇將此事運作至此,到底是對是錯,此刻她心底一片迷茫。
車馬穿過東長安街,正午民間街市正是繁華時候,商販沿街叫賣,行人絡繹不絕。承安伯府車前馬後儘是扈擁,人們遠遠看見便會小心避讓。
可偏有個孩子,原在路邊觀望,不知給誰推了一把,直挺挺栽向街心。
在眾人驚呼、馬匹長嘶、侍衛呼喝萬般急切的一瞬。
只見街心不知從哪裡奔出個月裙白衫的年輕女子。
她以翩然姿態落入街心,以自己柔弱之軀護住了那險些被馬蹄踐踏的可憐幼童。
第8章
許是有所感念。
許是鬼使神差。
車子急忙剎住,發出刺耳聲響的那瞬,明箏心中升起一抹奇異的預感。
那個聲音很輕,很柔婉。
女孩子應當是乾乾淨淨的純潔模樣,應當是舉止得宜的嫻靜優雅,應當是富有先天帶來的和善純良。
她穿著淺淡白衣,為了護住孩子,自己狼狽地半跪在街心。侍婢驚呼得撕心裂肺,她忍住疼痛抱起孩子送還到他母親身邊。
她手掌擦破了,血點赫然落在她潔白純淨的裙擺上。
梁芷薇想要掀開簾子去瞧外頭的情形。
明箏按住梁芷薇的手,朝她搖了搖頭。
嬤嬤上前來回話:「奶奶,是個頑皮孩子,幸好老周經驗足,遠遠勒停了車。」
為免傷及百姓,馬車在鬧市行駛得本不算快。
明箏點點頭,低聲吩咐:「張媽媽留下處理,我和芷薇先回去。」
車子駛動,馬蹄重新踏起,自始至終車中人都沒有露面。沒有關切問候過那孩子半句。
安如雪不敢置信地望著自面前揚鞭而過的馬車。
車簾嚴嚴密密垂著,她連一個輪廓都沒有看清,那裡面坐著的人,是何其殘酷冷血。
張嬤嬤走過來瞧了孩子,掏出荷包奉上銀錢,說幾句慰勉的話,態度尚算誠懇。轉過頭來,上下打量著安如雪,「這位姑娘傷得怎麼樣?沒想到會發生這樣的意外,家裡的護衛遠遠就在前頭提醒避免衝撞,興許小孩子太好奇……您除了手掌的皮外傷,可還傷到哪兒了沒有?姑娘若不介意,可願移步隨老奴前去藥館處理一下傷勢?您放心,我們一定會補償您的損失。」
話音剛落,梨菽就沖了過來。「姑娘,您還懷著身子,怎麼能……怎麼能這樣冒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