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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疏眉面露訝色,滯了滯才上前,坐到茶榻另一側:「……娘?」
溫夫人從筐中揀出幾根紅繩,口中道:「你什麼都不要問我,我也不知我怎樣想。」
平心而論,她覺得溫衡是對的。
放眼天下,也沒有哪個疼愛女兒的父母會心甘情願的讓女兒跟一個太監。被太監們養在府裡的那些女人,要不然是爹不疼娘不愛,要不然是家裡遭了劫揭不開鍋了不得已而為之,再不然就是被強搶了去。
讓她說出一句「好,你跟著謝無去吧」,她真的辦不到。
但她也不願傷女兒的心。
這幾日,阿眉時時提起謝無,大事小情都會讓她想起他的好。溫夫人活了這麼大歲數,自能品得出女兒語中那份醉翁之意不在酒的意味,可她同時也注意到,在提起謝無的時候,阿眉眼睛裡總是亮的,有時說著說著唇角就會勾起笑。
溫夫人止不住地動搖了好幾次,覺得阿眉與他在一起或許真是開心的。這般一想,她就覺得自己現在在做的事有了種棒打鴛鴦的味道。
她年輕時也經歷過「棒打鴛鴦」,因為那時她遲遲沒有身孕,溫家家大業大,溫衡又是最有出息的那一個,公婆容不得他膝下無子。
後來,是溫衡堅持了下來,他覺得沒有孩子不妨事。再後來她盼來了阿眉,溫家各房見狀都勸溫衡趁熱打鐵,再添個兒子最好,溫衡又覺他們都已不年輕,不願讓她再度涉險懷孕。
凡此種種,又酸又甜,總讓溫夫人覺得有情人能在一起就是最要緊的事,什麼規矩、什麼旁人的置評都不打緊。
可是,一個太監……
她拿不定主意,一語不發地編著錢串,倒很快就編成了兩條。
溫夫人抬起頭,朝坐在桌邊的兩個孩子招招手:「來。」
謝小羅和謝小梅就手拉手跑過來,她將錢串遞過去:「拿著。新年了,長學問長個子,健健康康沒病沒災。」
「多謝外祖母!」謝小羅大聲道謝,謝小梅聲音甜甜的,也說了聲:「多謝外祖母。」
溫夫人笑笑,問女兒:「一會兒送他們回府去?」
溫疏眉手裡的錢串也編好了,一人一條遞給他們,溫聲回道:「天色太晚了,著人跟那邊回個話說他們在我這兒,就先留他們睡吧。明日一早,我送他們回去。」
溫夫人打量著她:「你這是變著法地想見謝無。」
溫疏眉垂眸,沒有否認:「我有些擔心他。」
按理說謝無這麼大一個人,本事也高,不會出什麼事。可她記得上次她回寧州溫府的時候,謝無晚上睡不著覺,死皮賴臉地每日都要來找她。
這一回謝無卻一次都沒來過,還跟孩子說他們可能要沒有娘了。
她從中品出一股子頹廢,便禁不住地胡思亂想了起來,想親自寬慰他一二。
溫夫人點一點頭:「去吧。你爹那邊,我來勸著。」
關外,若溪鎮裡也熱鬧了一陣。眾人遠在異鄉,不免思家心切,年節的熱鬧之下總有股說不出的淒涼。
鎮子東邊有一方六進的院子,是若溪鎮裡最豪闊的居所。一個滿面絡腮鬍的魁梧男人身穿軟甲,邊進屋邊鎖著眉咒罵:「又來十二個!當老子這兒是孤獨園還是慈幼局?!」他原是睿德太子東宮裡的一員武將,睿德太子殞命後便帶兵奔逃到了這裡。比他身份更高的人也有許多,他素日只管些瑣碎的事務,滿心盼著有朝一日能起兵殺回京中。
那些瑣碎的事務裡,最煩的就是安置這些突如其來的人了。
據說是江湖上有個高人,手眼通天,能將在朝中遭盡迫害的這些人救下一些,再神不知鬼不覺地送到這裡來。
按理說他不該嫌煩,因為這些人的處境與他們實在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