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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疏眉低一低眼,一股說不出的感觸湧動,倒讓心底的不捨都淡了些。
她再度撐起身:「我幫督主更衣。」
「躺下。」謝無睃她一眼,便逕自往屏風後走去。溫疏眉啞啞地怔了一會兒,安靜地躺回去。
不知是不是因為靜怡那些話的緣故,她近來好像不太怕他了。許多時候,她都要時時提醒自己他是西廠督主,才能記得他是那個在外面殺人不眨眼的魔頭。若是不想那些,她常會覺得這個人還挺好的。
這很危險呀。
她很怕自己哪一日忘乎所以會惹得他不快,他一隻手就能捏死她。
往後的五日,謝無雖已無事,白日裡也並不來溫家,只在晚上才來找她。
可他不來,溫家對他的議論也並不曾停過,溫疏眉還依稀聽說溫家也出了些事,只是她打聽不到,連溫錢氏也不肯與她多提。
後來,還是溫靜怡憋不住來與她講了,邊講邊拍著桌子罵:「他羅家吃了熊心豹子膽了!一個商賈人家罷了,與我的親事不知他們上趕著跑了多少次才說動了家裡,不然祖母必要再多留我幾年,如今他們還敢來這一手!當我好欺負麼!」
她說得沒頭沒尾,卻也聽得出是婚姻大事。溫疏眉趕忙細問,這才聽說溫靜怡原來半年前就已與寧州的巨賈羅家定了親,只是因為年紀小,家中不捨得她早早出嫁,便提出要將婚事擱上兩年,等她及笄再說。
那羅家雖然富甲一方,依照士農工商的身份排下來,卻遠遠比不得溫家這般的簪纓世族。在議親的過程中,羅家便對溫家百依百順,溫家要多留靜怡兩載,羅家也滿口答應。
除此之外,羅家更一再擔保靜怡要嫁的那位羅家大公子房中乾淨,無妾無婢。
目下的萬般不快,便是出在了這「無妾無婢」上——婚事已定下半年,溫家突然聽說這位羅大公子無妾無婢是真,卻有個外室,孩子都滿歲了。
靜怡嫁過去,雖是正室嫡妻,卻要平白給人當後娘。這也就算了,大戶人家迎娶正室前有妾婢庶子原也並不稀奇。可只看羅家為著外室這般遮掩,也可知這一位怕真是那羅大公子心尖兒上的人。
靜怡一旦過門,便會直接夾在中間,不好做人。
為著這個,溫家一大家子人最近都氣得不輕,溫錢氏親自出面給靜怡退了親,張口閉口祝羅大公子與那外室百年好合。
可親事已然定下半年,溫家也非日日盯著羅家,外室怎的就突然被察覺了呢?
溫靜怡嘆著氣說:「家裡原也是查了的,只是他們遮掩得太好,竟瞞了過去。真是多謝了姑父,還是西廠手眼通天……」
溫疏眉這才知道,竟是謝無在其中摻了一腳,卻半個字也沒與她提過。
晚上他再來時,溫疏眉便直接問了他。他聽她問完,「哦」了一聲,只說:「閒餘人手多,順手一查,讓咱大侄女不必掛心哈。」
「咱大侄女」。溫疏眉品著這四個字,半晌不知道該說點什麼。
謝無打量著她的臉色:「你不必怕羅家找溫家麻煩。這種商戶,得凡西廠想查他們的稅,沒有一個乾淨的。」
「我沒……」她訥訥地回過神來。她其實根本沒想什麼找不找麻煩的事,聽他這般一說,倒也順著想下去,便又一怔,「你是不是……你是不是威脅羅家了?」
「這叫威脅?」謝無淡看著她,「曉以利弊罷了。」
「……」溫疏眉說不出話。
翌日清晨,眾人啟程返京,猶是要走水路。溫錢氏帶著靜怡,親自將溫疏眉送到碼頭,溫靜怡帶了許多點心給她,溫錢氏則著人備了不少錢兩,私下裡拉著她說:「你孤身在京裡,許多事我們幫不上忙,但若能使錢解決的事便莫要虧了自己,不夠花就著人來說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