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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時之間,誰都沒了話。
溫疏眉啞啞地看看那立於龍椅之前的女子,又看看謝無,怎麼也沒料到這與叛軍和談之事忽而一轉,就成了對皇室血脈的爭論。
安寂之中,又有數名西廠宦官無聲地入了殿來,人人佩刀,端是高手模樣。此舉多有威脅之意,殿中朝臣見了,不免有人叫嚷起來:「這是……這是幹什麼!事情可還沒定論呢!謝無!你這是逼宮!」
「是啊……」謝無神情懨懨,活動了一下脖頸,「講道理是太子妃的規矩,不是我的。」
溫疏眉神情複雜地看著他。
這人的那股子邪性,果真是半點都不帶改的。便是這樣的大事也能被他弄出幾分玩賴的意味來——能談就談,談不成逼也要逼人就範。
她再想想,想得更明白了些。所謂和談,其實本就只是走個過場了。
「叛軍」之所以能在這裡,是因有三十萬將士追隨,當今天子又不得人心。漫說他們手裡還有個太子遺孤,就是沒有,事情到了這個份兒上也早已有了定局。
與此同時,建極殿中的九五之尊幽幽轉醒。
正值二月上旬,天氣還涼,殿中卻未生炭火,凍得他醒來便打了個哆嗦。他於是撐起身,不禁有些惱火:「來人!」
坐在外殿的蕊夫人聞聲抬了抬眸,睇了眼跟前噤若寒蟬的孫源,抿笑:「孫督主,今上大勢已去,謝督主這是念著你前些日子的照拂才肯送個從龍之功給你。你若不要,可就算了。」
第56章 終章
孫源侷促地抹著冷汗:「不是, 夫人,這事我……」
蕊夫人無所謂地一聳肩,朝外頭喚:「陳辛!」
錦衣衛指揮使陳辛應聲入內, 還帶了兩個手下, 提步就要去寢殿押人。
孫源一看, 終是下定了決心, 喊道:「我來!」
陳辛輕扯嘴角,去看蕊夫人的意思,蕊夫人擺一擺手, 示意他退出去。
不過多時, 蕭明潮就被架出了寢殿。他還不知變故, 自是勃然大怒:「做什麼!放開朕!你們……你們這是大不敬!朕殺你們九族!」
就這樣一壁罵著一壁過了寢殿的門檻, 看到蕊夫人的瞬間, 他怔了怔:「阿蕊……」
蕊夫人風輕雲淡地吃了口綠豆糕, 偏了偏頭, 懶得再與他說一個字, 也不願再多看他一眼, 遞了個眼色, 示意孫源快去。
孫源便大步流星地出了殿, 只當聽不到被手下架著的蕭明潮的罵聲。
行至殿外, 午後明亮的陽光正照下來,孫源不由嘆息:「世事無常啊!」
蕭明潮就這樣一路破口大罵著被押進了含元殿。朝臣們紛紛轉過頭,看向這位國君。
他素日不得人心,眼下又衣冠不整,更顯出了幾許頹廢。殿中位高權重的老臣見狀便已不做掩飾地露出了鄙夷之色, 年輕些的,不免有那麼一個兩個下意識地想要下拜, 被身邊的同僚一把提住。
孫源入了殿便示意手下放開了他,蕭明潮看向皇位之上坐著的孩子,愣了那麼一下,便指著怒吼起來:「何人如此大膽!來人,來人!」
朝臣們低頭不語,侍衛們見狀,自是更不會上前。
溫疏眉立在謝無身邊冷眼看著,心裡忽而一股子快意——原來看著一個昏君走到強弩之末是這樣的感覺。
溫家數年的磨難,終是也該了了。
「朕是天子!」蕭明潮在一片安寂裡罵著。
「你們……你們想篡位嗎!」這句話裡驀然有了幾分掩飾不住的驚恐。
謀權篡位且又不得人心之人,自是要怕自己也被謀權篡位。
這種恐懼怕是早已有了,這五年多的日子,他過的大約也並不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