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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衿?」
「不是。」
「雨霂不知。」
方致遠大笑一聲,說:「我猜你也想不到,是《碩鼠》,早些年我還在申州的時候,鬧過鼠患,每讀碩鼠,感同身受,碩鼠碩鼠,無食我黍!三歲貫女,莫我肯顧……亦有《相鼠》,相鼠有皮,人而無儀;人而無儀,不死何為?罵得暢快,古時民風,淳樸至極,渾然去雕飾,煞是可愛。詩經一出,再寫下去怕是要到諸子百家,山海經去了。」說時揮一揮衣袖,道:「罷了不論書了,你生在名門,想必琴棋畫也頗有建樹吧?」說著,引著關雨霂坐了。
關雨霂喝了口茶,搖頭道:「琴幼時常練,但並無甚喜好,後去了撫州也就荒廢了,畫能畫一二,但亦無所成,至於棋,只懂皮毛,琴棋書畫這四樣,也就只有的書還堅持下來,大人真是太抬舉我了。」
方致遠不解:「為何棋只懂皮毛?不曾學過?」
「說來話長,小些時候,父親特地請了個教棋先生同我下棋,但一日只能下一局。」關雨霂放了茶,理了理鬢,同他講話,卻又不敢看向他,倒是勾起往事來。
「為何?」
「爹說要止其欲,淡輸贏,我那時年幼,沒養好心性,學棋之初,難免求勝心切,想多來上幾局。」
方致遠似對此事頗有興致,接話道:「我初學時也是這樣,那後來呢?」
關雨霂搖了搖頭,想起舊事難忍笑意,答:「後來,棋癮難下,我便同筱秋一起,喬裝改扮,翻了家裡院子,跑到大街上去同人下棋。」
方致遠一驚,說:「□□?」
關雨霂點了點頭,答:「是啊,不怕大人笑話。」
「倒也不是笑話你,我幼時也常□□爬樹,不過你是關府千金,竟然同丫鬟一起喬裝□□,聽了確是有些匪夷所思。你說到大街上去下棋,可是在市井之地?」
「正是。」
方致遠著實是一驚,怎麼也想不到如此瓊閨秀玉幼時竟是這樣的性子,遂同她講:「看你現在這樣,實難猜到當年竟然做得出這樣出格的事,後來呢?」
「後來被家裡人看到了,就被爹拉回了家,跪了好些個時辰,抄了不少書,教棋的先生也給辭了,從此便再也沒有碰過棋。」
「雖然你是做得出格了些,但是就這樣不教你下棋了也未免太不通人情。」
關雨霂回:「爹說女子當安常守分,如此爭強好勝,是不當之舉,勝負之間,波瀾起伏,難尋得一個安定,倒不如不學。」
方致遠不解,覺得其間道理因果關係似錯了些什麼,又生怕是自己沒聽懂,並未據實,便求證道:「關大人這裡也說得不對,要是我罰你,定是因你不守我定下的規矩而罰你,關爭強好勝何事?何為女兒當安常守分,有求勝之心又有哪裡不可?」
「爹說女兒日後也要嫁與夫君,相夫教子,好強無用,反會壞事。」
關雨霂本以為這是常事,不想能引得方致遠拍案一聲,道:「什麼鬼道理,你爹竟如此磨你性子?你當是怎樣便該是怎樣,若爭強好勝,便去取勝,哪有什麼強著自己心安落意的說法?心性由天生,幾歲便可知端倪,我問你,你當真是放下了嗎?這樣吧,你既然喜歡,那明日我來教你下棋。」
關雨霂答:「不必了,我也早已沒有了想去下棋的心思。」
「什麼?」方致遠本也是個心平氣和的人,如今不知怎麼竟是又氣又恨,一句話也說不出來。她一路走來,歷的心酸苦楚都記在心上,那是可以讓她前行的力量,也是身為女子可在南梁立足之唯一方法。如今關家女這麼一番話,好似把那些都給否定了,說得像女子就當是那般一樣,現在自己給她機會,讓她改,她還不領情?是個什麼道理?
方致遠還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