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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當如何,是要「愛她」嗎?
作者有話要說:
紙鳶自從開竅之後,視角就很謎。
第59章 章五十七
過了晚飯,餘暉散盡,落豆大雨點,碎打雲霧窈窕之姿。
稱小軒窗,半開繡戶,得徐徐山風,慢搖簾幔翩躚之影。
二人對坐窗前,雲屏之間,點兩盞小吊燈,餘光勾勒素影,閒手執玉棋子,招式層層疊疊徐徐鋪開。
關雨霂執黑,方致遠持白,只聞落棋音清遠,呼吸聲安寧,起起落落,來來回回,升升伏伏,這一番,正、清、和、雅,禪意悠長。光景如此,似人間攀不得。
兩局過了,關雨霂輸了兩局,方致遠笑著說第三局要讓先,關雨霂不肯,方致遠笑她怕是要做個常輸將軍。不料關將軍還真在第三局贏了數子,方致遠便忙作揖賠罪說要給她當馬前卒。小卒落下一籌,此刻正俯身細緻地盯著棋盤,凝眉,回味方才是哪一招哪一式慌了神,後坐回,不露喜色地誇讚:「長進不少,還下嗎?」
關雨霂搖頭婉謝。久坐多時,她有些乏了,腳亦酸脹,便一手捻著裙角,一手借力竹案,晃晃悠悠地站起來。此刻有衫裙及地細細碎碎的聲響,如湖上漣漪初溢而微微動,偏逢此刻閒時,濯塵襟,渾然祛寐意。方致遠仍在原座,溫文爾雅地收著棋子,一粒,一粒,更一粒。明明可一手盡數打落,聽珠落玉盤之音,而她卻似不急於此一時。收棋的小卒看著棋子在燈影下泛著清冽之光,想到了些什麼,因問道:「你小時候可有什麼喜歡的」
關雨霂正小步小步地走著解乏,聽她問話了,回身笑著答:「我喜歡那拂塵。」
方致遠顧著手上的事,亦不抬頭,空覺得這話好笑,乃問道:「道家之物?」
關雨霂步縷輕晃,乃回桌前,雙手拈著衣袖輕搭於棋盤之上,同她講:「不,是那雞毛撣子。小時候淘氣,見到哪裡有灰,都要掃一掃。爹說我是給人操心的命。」
雞毛撣子,真是別致的喜好。關雨霂又看著她問道:「你呢,你又喜歡什麼?」
方致遠一手將棋罐攬入懷中,準備站起來將它歸了原處,又對上對麵人瑩徹無雜的眼底,像是在午醉,做一場共語東風語的夢。她心想,她的關雨霂,真是一顆不沾泥的小白菜,而她不是。她斂眉,她乃一塵世中人,不敢把神色落在天人眼裡,怕被笑話了。方致遠因此轉過身去,把棋罐放好,背著關雨霂,說道:「小時候祖父把我和兄長抱在膝上,問我二人喜歡何物。親友們在桌子上放了好些東西,最後長兄抓了官印,我拿了花。」她低眉一笑,沉浸在單純的回憶裡。那裡疏林荒陌,菊暗荷敗,枯枝亂草胡堆了一處,是個申洲天高的秋日,風大,浪也大。
花。關雨霂因看向窗槅之外,瘦枝上有一朵白花待放,她起身慵緩步向窗邊,眯著眼說:「花好。」
山風把花香送來,方致遠不動聲色地回道:「生香也。」
關雨霂輕瞥了花枝,話音裡透著一絲遺憾:「可不解語。」
方致遠安閒地看她,回覆中染著一寸慵懶:「亦有解語的。」
窗邊散挽著木簪的女子開著玩笑:「莫不是成精了?」
案旁閒束青玉冠的女子語意悠遠:「也許吧。」
關雨霂素手撥著綠葉,細瞧那一朵白花,柔柔嫩嫩,在風中搖曳生姿,蕩漾了一窗微雨夜色。枝隨風動,花在枝頭,亦隨風動,她不忍,遂輕輕踮腳,伸手拈著枝丫。是時,薰風人影共攢動,眉低倦,意出神。窗前的人忽然回頭,問道:「那你如今呢,如今你愛什麼,官還是花?」
方致遠坐在屋裡,本是自若地看她的背影,被這麼一問,一時間沒能從那副綠窗山花佳人圖裡走出,遂用手指了指自己,毫無意義地問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