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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關帳往日是我管的。」
方致遠一笑,說:「嗯,我知道。所以,誇你呢。」
二人笑笑,又聽方致遠接著說道:「可這帳,如今總歸不得你管了。我明日從人裡選幾個靠得住的去管帳。以後要是哪一塊出了問題,缺了就賠,量他們也不敢在眼皮子底下耍出什麼花。」
「大人新官上任,火氣真是不小。」
「可不是,誰看誰生氣。往日是沒人看著,今兒我來了有心思看著,自然容不得這些。往日來也沒覺得這地方有多難堪,今兒瞧著真是要錢錢沒有,要人人沒有。撫州往來匆匆,商旅而已,要說本地人,不過是港打漁的那二十來戶人家。我看這裡是離定州太近了,又有誰會想住這破鄉下。」
「安土重遷。撫州本來就是個漁村,你說人從定州來,他們也只是來運貨,只把這地當倉庫和客棧使,哪有常駐之心?若是常駐,撫州又哪裡比得上定州,要這這沒有,要那那也沒有。」
「唉,沒事誰會想到搬家。搬家又有誰會想往這種地方跑,吃個好吃的都沒有。」
「大人可有想吃的,託人從定州帶點材料,讓凌嬸一做便是。」
「你啊,嘴巴毒,逮著什麼都喜歡笑上我兩聲,我不過是玩笑一句,莫當真。粗茶淡飯,又有哪個是不能吃的。我看眼下想把這撫州搞好,首先得要有人,也不求來個什麼財主,是個人都行,挑扁擔的,做豆腐腦的,種菜的。一樣都來一點,才算得上是周全。東西總是不能缺的。」她一邊搖頭晃腦說得頭頭是道,一邊扳著手指頭數了起來:「要通商,開官道,引官商……」
「仍須錢。」
「言吾所思也。」方致遠搖著頭唸叨道:「若要錢財來,得需有錢財啊。窮,窮,窮。」起身拿起關雨霂放下的筆,在紙上寫了個窮字。一筆一劃間,暗道開館講學之遙遙。偶一提筆,說道:「你別說,別的我想不到,倒是有筆帳可以給你管管。」
「嗯?」
「能讓你管的,自然是家帳。往日是煙霞和王師傅同管,你在府裡清夷,可以管著了,也當是給這夫人之位正正名。」
「這還須正名?我以為這位子我坐得穩當呢?」
「莫是說笑。」
「沒有說笑的意思啊,你再娶個姑娘看看,指不定哪天把你告到京城那去呢?」
「不敢不敢。」
閒話過後,方致遠回座微怔,垂眸思量,忽呷一口茶,目光輕觸那人眸底,嘆出四字:「求財之道。」
而那人心間些許茫然,不知所以,淡淡回道:「我不知。」
方致遠放下茶杯,衣袖徐徐下落,木與瓷相擊之聲微鈍。此際月光開始漫入窗沿,淺淺一抹傷心白,伴著呢喃如水:「我亦不知。」
第34章 章三十三
晨起氣清,方致遠在握卷之餘啃上幾口饅頭,再向撫簾人道上聲晨好:「早醒?莫不是吵著了?」那人忙稱不是,回道:「你不是把帳交與我了嗎,今兒有意好生看看,也瞧瞧府裡上上下下有什麼要添置的沒有。」
錢,帳,添置,近幾日這幾字當屬最聽不得的。聽了,恨不得把整個撫州給翻個面,數數裡面到底有幾個子。方致遠一面臆想癲狂,一面玩笑道:「窮,省著點。」
關雨霂聽了,把帕子往那帳上一掃,假意嗔道:「就曉得同我哭窮,我又不在外面做活,至多也屋子裡幫你想想法子省著。」
方致遠小心翼翼地捻起帕角把它掀開,轉過頭來打趣著:「唉,實在不行寫點對聯寫幾個扇子拿到京城裡賣。」頓了片刻,嘴角一揚頗為得意地說:「我字不差的。」
關雨霂看她搖頭晃腦,不禁笑了起來,回上:「倒自個兒誇起來了,我也不曾說你寫得不好。」同是頓了片刻,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