禍起燕琢城(十五) (第1/3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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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兒知曉很難混過白棲嶺的責難,但她亦不想出賣霍言山。她對白棲嶺和霍言山均一無所知,他們之間的事不干她的事,這點她拎得清。想起白棲嶺喜歡別人服軟,逼著自己哭了起來。她看起來嚇壞了,站在那抽泣。他站在她面前,那姿態像狂怒的大人訓斥了一個小童。
獬鷹在外面聽到裡頭的動靜,心道這一天可真熱鬧。哼將腦子蠢直,不懂就問:“白二爺怎麼不殺了她?她串通…”
獬鷹看他一眼:“二爺自有二爺的道理,你揣度什麼?你看她那樣,像是知道自己捲進了什麼嗎?”
“像。”哈將在一邊道:“跟了她這麼多日子,這丫頭精著呢!但她又有一點好玩,像我自家妹妹,讓我殺她我不忍心。反正我不動手。”
“你去問二爺晚膳用什麼。”獬鷹示意哼將去,他琢磨著裡頭鬧完了,主子累了,也該吃點東西了。
“我不去。”哼將濃眉一立,粗嗓門一開:“你當我傻?這時候去要捱罵!”
果然,獬鷹敲門,被白棲嶺丟了個杯子到門上,他撇撇嘴,站在那不動。
“多嚇人啊。”花兒一邊哭一邊說:“動輒就掐人脖子、別人臉,連貼身家丁你都要丟杯子。”言罷啜泣一聲,用衣袖捂著臉。
白棲嶺瞪她一眼,手指在她腦門狠狠點:“我告訴你,看你可憐留你條命!就你幹那些事早死八百回了!”
“我幹什麼了我就死八百回!我天天伺候您給您當狗腿子當耳朵,在碼頭上挨餓受凍探聽訊息…”
“住嘴。”
白棲嶺衣袖一甩,坐回塌上。掃視她一眼:個子不及他胸膛、臉色蠟黃、細胳膊細腿,這樣的人在他身邊扮個小書童勉強說得過。門管家說為他尋一個,他偏覺得她合適。
“良清這趟,一百文一日。”白棲嶺端起茶托掀開茶蓋吹了口,啜了口茶。花兒知曉他快喊送客了,但她要事還沒辦完。於是小心翼翼湊上前去,哽咽道:“去,只是那霍靈山是給十兩銀子都沒人愛去的地界啊!”她抽抽嗒嗒道:“您看一日半吊錢成麼?奴才家裡還有個老阿婆…半吊錢為您拼個命也值了…”
“換人。”
“兩白文!兩白文!”花兒跪到他面前,抱住他腿,仰起頭看他,伸出兩根細細的手指:“兩白文。”
白棲嶺看慣了她蹬鼻子上臉,這小耗子逮著空子就往自己的耗子洞裡藏吃食,旁人餓得兩眼昏花,她的耗子洞怕是早已滿當當了!這會兒還與他哭訴:“二爺,不瞞您說,您瞧見了嗎?明兒就是小年啦!小年,哪個人沒有新衣裳?奴才,奴才沒有,奴才阿婆也沒有。您發發善心,每日多給一百文,就當給奴才扯塊布,成嗎?”
“上次賞你的衣服你給叫花子穿了是吧?”白棲嶺問。
“得有換洗的…”
白棲嶺哼一聲,花兒見機又說道:“我要您穿的那種大氅,這鬼天氣裡不凍脖子不凍手的!”花兒支起脖子給白棲嶺看,細細一個脖子凍得通紅,他一隻手就能掐過來。
獬鷹在門外替她捏把汗:白棲嶺脾氣怪,他可以賞你,但你不能追著要。他管這種事叫要飯。依他的話講,白府不留那要飯的人,看著沒有氣節。
可這花兒又實在是可憐,就連獬鷹都動了幾分惻隱之心。要說這世道可憐人很多,但獬鷹不與他們相識,就覺著與自己無關;花兒這樣一張嘴口吐蓮花的可憐人,倒是不多。獬鷹想:沒了這麼個人,得少多少樂子。
“獬鷹,把她扔出去。”白棲嶺頂煩跟他哭窮的人,讓獬鷹把她扔出去。
“我自己走!”花兒料定這買賣是她的,又跟白棲嶺耍起了橫:“那霍靈山本來就是要命的地兒,一百文就是打發叫花子!我人雖窮,但不是叫花子!沒有二白文,我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