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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中的光漸漸黯淡,陳可愛收緊雙手,雨水順著指縫擁擠著宣洩而出,帶走了最後一絲光芒。
暴雨仍在持續,陳可愛晃盪著站起身體,看到了江浸月放在桌子上的袋子。
白色的塑膠袋被裝得鼓鼓囊囊,陳可愛用手指挑開袋子,在裡面挑挑揀揀,袋子裡裝的都是些零食,甜牛奶、薯片、辣條、糖果等亂七八糟的,種類很多,幾乎沒有重複。
“嘁,”陳可愛隨手拆開一顆糖扔進嘴裡,“當我是小孩嗎?”
他晃晃悠悠走進臥室,燈也不開,衣服也不換,就那麼把自己摔進床上不動了,也不知是不是睡著了。
903往上,1303內。
陸清眠坐在窗邊,隔著玻璃看著窗外的暴雨。
雨水用力地拍打在新裝的玻璃上,噼裡啪啦的像是新年的爆竹。
陸清眠沒開燈,掛滿雨珠的玻璃上隱隱映出他的臉。他拿著啤酒罐,面無表情地往嘴巴里灌,在他身旁,已經歪倒了數個空啤酒罐。
雨珠順著玻璃不斷滑落,漸漸地陸清眠彷彿在玻璃上看到了江浸月的臉。
沒有眼鏡、口罩的遮擋,長劉海乖巧地別了起來,正用那雙清澈的眸子靜靜地看著他,眼神中充滿了信任。
那樣單純、簡單的信任幾乎刺痛陸清眠的眼睛,他攥緊手中的啤酒罐,橙黃的酒液簇擁著泡沫從罐子裡溢了出來,淌了陸清眠滿手。
江浸月太耀眼了,耀眼得陸清眠想逃。
雨下了一夜,直到第二天清晨才漸漸轉小,卻仍沒有停下,淅淅瀝瀝的小雨縈繞在耳邊,聽久了讓人覺得煩躁。
江浸月幾乎一夜未睡,清早他就又趴到了窗邊,開著窗戶時不時往下面看,不知在看些什麼。
雨幕將窗外的世界變得朦朧,似乎將這棟大樓隔絕在了一處獨立的世界裡。
中午的時候,陸清眠來到了1203,帶來了很多好吃的和一大袋子他的舊衣服。
江浸月特別不好意思,他自覺這些天吃了陸清眠很多東西,雖然他總預估著價格給陸清眠算錢,可陸清眠收不收錢完全看心情,有時候覺得煩了還會瞪江浸月一眼。
也說不上是瞪,就是冷冷地看著他,黑眸像一汪不見底的深潭,看得江浸月總是第一個移開視線。
陸清眠將一大袋子衣服扔在沙發上,他像早就看透了江浸月的心思,先開了口:“這些衣服本就是不要的,你要不想穿直接扔垃圾桶。”
江浸月口中想說的話全部嚥了回去,陸清眠正把衣服一件件往外掏,很快扔滿了一沙發,看著尺碼都挺大,的確是他的衣服,但也都挺新的。
陸清眠扔完衣服,注意到江浸月昨天穿的厚外套搭在沙發背上,他一眼就看到了厚外套背後慘不忍睹的縫補痕跡。
江浸月臉皮薄,面色一紅,立刻撲過去把厚外套拿起來放進了臥室。
陸清眠揚眉,倒沒說什麼,而是從自己帶來的衣服裡挑了件大白t和牛仔褲扔給江浸月,讓他換上試試。
江浸月抱著衣服,身後的翅膀侷促地抖了抖,站在原地沒動。
陸清眠這才想起什麼,又從江浸月手裡拿走大白t,變戲法似的從兜裡掏出一把摺疊刀,甩出刀刃就在大白t後面劃破了兩道大口子。
江浸月看得直心疼。
陸清眠將新鮮出爐的破口子大白t重新扔給江浸月,讓他去試試。
江浸月捧著衣服跑進了臥室,想了想,還把臥室的門關上了。
陸清眠坐在沙發上,身邊堆滿了衣服,視線直直落在了緊閉的臥室門上。
不一會兒,臥室門開了一條縫隙,江浸月沒出來,而是從門縫露出小半張臉,小聲道:“陸清眠,衣服穿不進去……我可以先不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