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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對這終日無微不至守在床畔照顧自己男人,有了一種更深入、更複雜的憐憫同情。
她在安疾坊給病人治病時候,她早就知道的不是嗎?疫毒到最嚴重的那一步,全身會長滿紅疹,臉上,身上,面板上處處都是。然後,昏迷,及失禁。
他還在無比憐惜哄著她,哽咽著求她,緊緊握著她手不放,一邊給她擦嘴角。「我們現在,除了都要勇敢堅強起來,沒有其他辦法是不是?——你現在的痛苦和難受,為夫比任何人都感同身受。」說到這裡,蔻珠眼淚流進翕動不停的嘴裡。在安疾坊給病人看病,她記得,有個病人出現她現在這種類似情況,臉上的痛楚,絕望,以及厭世,她全收盡眼底。那個病患像是害怕她嫌棄厭惡,顫著面頰不停說:「我很髒,對不起,對不起……」
那時,她把病人安慰著輕拍著,眼神迷離恍惚——一張俊容,同樣寫滿陰鬱,寫滿悲憤絕望,出現在她腦海里。那是在分離多年以後,她又一次想起李延玉。當然了,現在,她又想起了曾經那個時候的他……一邊帶著深深理解與共情,一邊帶著絕望、恨。實在矛盾複雜的心情。
——
「皇上,這是您的藥,這一碗是娘娘服用的。」「好,你就擱在那裡。」「是。」「對了,還有糖水呢?漱口水?」「皇上,統統都在這兒呢。」「還有帕子,墊嘴的圍巾和帕子,你也一起拿來。」「是。」「那盆裡的水已經冷了,快去再加點熱的來。」「是。」「……」那遠遠服侍守在瓔珞珠簾邊的小丫頭走了。皇帝李延玉又把妻子從床榻小心翼翼托起,背後高高墊了枕頭。「來,蔻珠,我們又該吃藥了。你要聽話。」
蔻珠微微睜開睫毛,一頭散亂頭髮披著,李延玉拿木頭梳子輕輕幫她梳。這藥,每天丫頭端來的都是兩碗,描金紅盅的是蔻珠服用。天青汝窯是李延玉必須飲下。蔻珠這兩天好像又恢復點元氣,或許是因為她前夫無微不至用心堅持精心照料結果。李延玉常常等蔻珠徹底服完藥,吃點東西,他再快速趕忙似服藥、用膳。
太醫也給他開了大量逼瘟的飲藥,李延玉現在有個意識,自己絕對不能在這時倒下,蔻珠可以洩氣、沮喪、絕望,可他不能。
他若倒了,蔻珠就真沒指望。
他必須堅強,作為一個男人,尤其在這樣情況,就連去痛苦沉淪的資格都沒用。
「——你想燙死我,是不是?」
蔻珠真的徹底墮入黑暗,李延玉有時恍惚,看她現在模樣,不是曾經那個自己是誰?心中憐惜心痛更甚,五臟六腑都快碎了。「不燙了,來,試試看,真的?」「你滾!叫你滾!我不喝!你拿走!」「……」「你故意氣我是不是,李延玉,你要死了,有什麼想不開的,成天對我一個要死的病秧子裝什麼二十四孝!我不稀罕你,滾,滾!」「終於有力氣罵人了!」他也不生氣,像哄小孩子似的,一會兒擦她額頭,一會兒理她頭髮。「要不然,為夫又用自己嘴巴餵?」「你滾——你不噁心?」他一愣。「我照顧我妻子,噁心什麼?」
蔻珠哭得委屈傷心,肝腸寸斷。
掉著眼淚,雙手不停捶著床面。「你,你故意的,是不是?——」
「我說了,我不需要你,我看見你就煩,你滾——」
他放下手中藥碗,捧著她臉又是一陣深吻吸吮。蔻珠胸口快要氣炸。「你,你欺負我,到現在都欺負我——」李延玉道:「我求你了,這太醫的藥,還是有些效用的,快點服下它們吧。你看看你,現在,有力氣罵人了,就是一種進步希望,是不是?」
蔻珠道:「真不覺得噁心嗎?」她喉嚨哽著,手像被燙似的吃力去摸自己臉。「這麼醜陋的一張臉,我,我想死!想死!」
李延玉眨著眼睛裡面的淚光,仰著頭,籲口氣說:「我不知道你為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