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蔻珠怔住,充斥在春天裡的慾望與騷動、像鬧在繁花密葉裡的蜜蜂蝴蝶兒。
她知道男人此時很想要什麼,冷笑。
「過來。」
她幫助他收拾方畢,靜悄悄無一人的廂房紗櫥,他那雙充滿情慾的黑瞳像孩子找糖吃,可憐汪汪望著她。
撩人的春風吹動簾幕羅帷,將蔻珠身上那股天身自帶的香味吹拂得到處擴散。
她清純而嬌艷,冷漠而濃烈,如此極端矛盾的氣質總是在蔻珠身上展現得複雜誘人心魄。
蔻珠才沒有理他,掙脫了自己袖口,將男人緊拽的手一推,掉頭就走。
晚上,男人自是不甘白天她對他的冷漠拒絕,舔著臉皮,又開始想要索歡。
口口。
蔻珠說:「煩死了,別鬧了。」
這聲音,酥得分明是討厭責罵的味道,聽在男人耳朵裡格外一番別樣風情,顯得欲拒還迎,撒嬌造作。
「乖,寶貝兒,快坐上來。」
蔻珠以前就是老實,一個奴性慣了的女人,口口。
忽然,意識到不對,醒了。一下子像聞見了驚雷被吵醒似的直挺挺坐起來。
蔻珠把自己的枕頭拿起來,她整張臉冷若冰霜的,準備移了手中枕頭往床的那一頭去睡。
廂房中陣陣夜風薰過,窗戶底下長案上粉青色玉瓶插了一束晚香玉,風兒輕吹,花枝搖曳。
夜霧淡淡從半空降下來了,男人的喘息夾雜著濃濃欲情,蔻珠把手上的枕頭抱著抱著,準備把男人糾纏不放的手開啟,他還要攬她的肩,命令她往他的懷裡鑽。
撕扯鬧氣極了,蔻珠柳葉眉倒蹙著,正要不顧皇權夫權重重壓制罵一聲「滾」。
男人當她還是那天晚上如此這般的「打情罵俏」,嘴角越發得意微微翹起——什麼時候,夫妻之間的床帷事竟成了一場戰爭。
李延玉說:「聽見沒有,乖,快坐上來。」
還極其厚顏無恥魅惑地勾引著說、他這個當丈夫的今兒晚上心情好,她可以又有「甜頭」享用了。
蔻珠閉著長睫,從胸口長長深吁了口氣。她也不再推拒,不再甩開啟對方的手,她任由他上下左右其手。
他這時熱情亢奮越發直坐起身來。這下半身癱瘓早已麻痺了男人,可是上半身還是威武兇猛孔武有力。
蔻珠這時竟驟然間浮起一抹荒唐而黑暗歹毒的念頭:要是他上半身也不能動,那就完美了。
她為自己這惡毒嚇了一條,像個木頭樁子似的,又如冰山美人呆呆坐在那兒。
她觀看著男人如今正熱火朝天的蓬勃興致,一時間有些恍惚。果然,愛與欲,在男人與女主的眼睛裡是兩種不同的概念。
男人沒有愛,可依然能有欲。
她摸摸自己的心窩子,呼吸變得十分艱難,喘息著——她心裡納悶疑惑。
看著眼前的這個男人,同樣的一張俊面,一個五官,一樣如同小孩子纏著娘親要奶吃的純真可憐表情——她只是忽然回想起,以前的時候,尤其床畔間事,她對他,總是有求必應。
她就像一個慈愛的母親,實在享受極了男人貼在自己胸口上、蹭來蹭去,他的臉,彷彿如嬰兒吮奶埋在她胸部上。
她一直覺得他是需要被她萬般憐惜呵護的,既要「吃奶」,她這個「母親」,自然理所應當想盡辦法滿足。
蔻珠的胸口如什麼在攪動,為自己多年的一頭熱和泛濫的「母愛」感到悲慼心酸。
她總覺得這個男人會像一個嬰兒留戀母親一樣依賴著她,這些年來,她包容,無條件的寵溺呵護,將他捧在手心裡,小心得就連睡夢中都害怕他會摔下來。
——她把手中的枕頭慢慢捂在自己眼睛上,頭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