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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惠娘……而是……
人影的面容如?溶了水的白竹紙化散開,重又凝聚成?另一副模樣。
那是如?盛放的梔子花般端麗絕俗的容顏,那是如?月下冰川般堅毅純粹的精魂,她定定地望著他,唇角勾起?一抹再熟悉不過的淺淡笑?意。
「停雲……」
沈忘下意識地伸出手去,想要?觸碰那懸掛之人蒼白冰涼的指尖,在將接未接之際,又倏地收回,面色劇變。
那怎麼可能是她?她明明還活著,停雲她還活著!
砰,砰,砰——
敲擊聲更急促了,似乎是在催促著他快些?行動,莫在躑躅!
砰,砰,砰——
敲擊聲更劇烈了,似乎既是威脅,又是隱含關切的警告!
「無憂,你醒了嗎?」聽到那熟悉的呼喚聲,沈忘猛地睜開了眼?睛。哪裡還有濃霧下院落的影子,他依舊還斜靠在美人榻上?,榻邊的小几上?,放著一碗已經涼透的藥湯。此時的沈忘汗出如?漿,裡衣已經被汗水濕透,蒼白的額上?也滿是汗珠。他劇烈地喘著氣,緩了好一會兒,才扶著案幾站起?身,給門口等得不耐煩的程徹開啟了門。
看見沈忘如?同淋了一場大雨般的狼狽模樣,程徹也嚇了一跳:「無憂,你這是咋了,掉……掉湖裡了?」
沈忘哪還有力氣跟這位腦子缺根筋的好兄弟閒扯淡,無力地擺了擺手,問道:「怎麼了?」
「哦!差點兒忘了正事兒!」程徹狠狠一拍自己?的腦袋道:「剛剛我在外堂見到了方捕頭,他正著急尋你呢,說是那失蹤的老嫗找到了!」
沈忘眼?睛一亮,剛才的頹喪之氣一掃而光,大聲道:「讓方捕頭等我片刻,我這就換上?官服,帶那老嫗去二堂候著,千萬看好了人!」
一盞茶的時間後?,歷城縣衙二堂。
「堂下何人,速速報上?名來。」沈忘目光如?炬,上?下打量著哆哆嗦嗦委頓在地的老嫗。那老嫗約莫六十歲上?下,滿頭華發,面上?的皺紋如?斧劈刀砍般深刻,將消瘦的面孔分成?不和諧的數部分。眼?皮厚重,斜斜地墜向眼?角的一側,讓本就不大的眼?睛呈現?出三角形狀,倒是和柳七口中形容的樣子並無出入。
沈忘的兩側分立著程徹和霍子謙,程徹雙手叉腰,站得筆直,如?門神一般傲然挺立,而霍子謙則承擔了之前?小書吏的工作,小心謹慎地在白竹紙上?謄錄著,那架勢倒是比參加科舉考試還要?認真。
那老嫗本就緊張,這邊廂看到程徹如?視寇讎般瞪著她,就更是嚇得一個字兒都說不出來,支支吾吾半天?,方才結巴道:「老身……老身鄧方氏,是……是蔣家的奴婢。」
「你既是蔣家的奴婢,何以小姐身死,你卻不見蹤影?」沈忘問道。
「老身……老身怕啊,那日,那日小姐吩咐老身去集上?切幾斤肉,說是家中有客人要?來,老身便去了。回來的時候天?色已晚,老身隱隱約約看到一人從院中出來,那樣子啊,鬼鬼祟祟的,不像是什麼好人。老身一想,家中只有小姐一人,心中擔憂,就抓緊回了家。可……可一進?門就看見小姐……小姐已經……」那老嫗面色慘白,說到最後?已經難以成?言,顛來倒去重複了好幾遍。
沈忘讓程徹給老嫗遞了一杯茶水,那老嫗本就怕得要?死,見這樣門神般的人物遞了水來,喝也不是,不喝也不是,嚇得強自吞嚥,反倒嗆得雙眼?翻白,直咳了好一陣兒,方才緩過氣兒來,帶著哭腔號喪道:「大人,非是老身為非作歹,實在是小姐死狀太過嚇人,我這樣一大字不識一筐的婦道人家,真的是嚇得雙腿發軟,別說報官了,我連怎麼走?出門來的都忘了!」
「就算是蔣小姐死狀駭人,你初時見到,亂了方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