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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徹這才反應過來,原來這位便是沈忘提起過多次的柳仵作,騎龍山上?遙遙見過一回,卻不料是位颯爽女子。
命運兜兜轉轉,終是將這三位毫不相干的人聚在一起,此正是:莫愁前?路無知己,天下?誰人不識君。
「停雲,你此次前?來,所為何事?」三人敘了一會兒舊,沈忘這才問道。
「我此次奉命前?來,尋我師父。」柳七道。
沈忘和程徹互相對望了一眼,疑惑道:「師父?」
愣了片刻,方才異口同聲地喊道:「李時珍!」「老李頭!」
「是誰在喊小老兒我啊?吵得緊!」正在這時,從縣衙方向傳來李時珍懶洋洋的答應聲。為了破案,沈忘不得不將李時珍的真實身份公之?於眾,這可嚇壞了靖江縣衙的一干人等。
案子告破之?後,靖江縣令說什麼也要請李時珍府中一敘,李時珍本不想去,可聽?那縣令信誓旦旦地保證,府衙後院種著奇花異草,異彩紛呈,任他採擷,方才答應了下?來。
這邊廂耽擱了一會兒,把藥匣裝滿,李時珍方心滿意足地走出縣衙。才出大門,就聽?見沈忘和程徹兩?位小友疾呼他的名諱,他還當又有什麼要事相商,直到看?清對面?之?人的面?容,才登時嚇了一哆嗦,掉頭就往縣衙裡跑。
「師父!」身後,柳七的聲音已經直刺裡追了來。
「我說了,我不回去!你休想拘我回去!我的書稿尚未完成,此時回去,你我二人就是歷史之?罪人!日後要下?阿鼻地獄的!」李時珍一邊跑,一邊抻長了脖子大叫大喊,腳下?沒留神,自己把自己絆了個大跟頭,摔在地上?。
柳七追到他身旁,肅著臉說:「莫要耍小孩子脾氣。楚王允了你,只要把王妃的病治好,就許你再出來採藥,不必在府中坐堂。」
李時珍這一下?可摔得不輕,揉著膝蓋,半信半疑道:「當真?」
「一言既出,駟馬難追。」
這師徒倆一逃一追,倒像是顛倒了身份,著實有趣。沈忘,程徹,紀春山也趕了過來,程徹將李時珍從地上?拉了起來,沈忘則看?向柳七,詢問情況。
李時珍一邊拍打著自己膝蓋上?的浮土,一邊饒有興致地看?著正與柳七說話的沈忘。相處多日,這位才高八斗,急智聰敏的小友極得李時珍的喜歡。而沈忘眉眼間始終不曾消泯的愁緒與鬱色,李時珍自然也看?在眼裡。
可此時,那謫仙人般的小友,眉眼彎彎,笑?容明亮,何曾還有一絲一毫的失落頹然之?感??
李時珍心中有了計較,猛地一蹲,再次坐會到地面?上?,蹬直了兩?條腿,大剌剌道:「讓我回去也行,我還有一個要求。」
柳七早就習慣了自家師父撒潑耍賴的脾性,嘆了口氣,道:「你說,如果我能?辦得了,自當答應你。」
李時珍一拍大腿:「還真就你能?辦得了!之?前?,我答應過無憂小友,保他平安進京,可現在你卻要拘我回去,這可如何是好?我李東璧一個唾沫一個釘,可不能?因此壞了規矩!」
「那你說該當如何?」
「師父去不得,徒弟還去不得嗎!你就代替為師送無憂小友進京趕考啊!」
此言一出,沈忘、柳七和程徹都愣住了,倒是春山眉眼帶笑?,開心得不得了。
「東璧先生?」,沈忘恭敬道:「停雲畢竟還有要職在身,不可疏忽隨意,還是……」
「還是什麼還是!」李時珍恨鐵不成鋼地嚷道:「仵作在哪裡不能?做!這次她要是在,還用這麼費勁嗎!」
「可畢竟,無憂兄弟身邊也沒衙門口兒那麼多案子,阿姊一身好本事,不都浪費了?」
「浪費什麼浪費!你怎麼知道他身邊沒案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