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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這樣的奇女子,才配冠以花魁的稱號,才能周旋達官顯貴中間,賣藝不賣身,受萬千文人追捧仰慕,隨隨便便,彈奏一曲,就有人豪擲千金,只為美人一笑。
周蕙娘就是在揚州這個脂粉圈子裡卷出來的王者。
單論容貌,她並不比雪嬌強多少,但是她的文采本事遠勝過雪嬌千倍,這才能傲視群芳,獨佔鰲頭。
大傢伙都以為此女子鍾靈毓秀,得天獨厚,才能有勝過男人千倍的無雙才情。
可是直到此刻,張希孟才明白,原來她這份才情,居然是被逼著,被打著,拿黃連水泡出來的。
“哎,青樓就是個魔窟,從上到下,就沒有一個人不苦!哪有什麼才子佳人,風流佳話,不過是吃人二字罷了!”
張希孟感嘆了一聲,周蕙娘卻是頗為震動,說得多好,就是吃人啊!
“先生,你可知道,光是有文采,會詩詞,還遠遠不夠!想要在成千上萬的女子當中,拔得頭籌,還要有特殊的本事。”
“特殊的本事?”谷
“嗯,要懂得大局,要清楚天下大勢。實不相瞞,在至正十年,就有人給我講白蓮教的事情,講彭和尚的彭黨。後來出來了獨眼石人,天下大亂。更是有無數官吏才子,到我們的畫舫,談論之間,就會提到遍地紅巾。我們就要拿出學來的本事,替他們剖斷解憂,跟這些才子鴻儒交心,成為知己!沒有這個本事,便只能以色相事人了,色相終有衰老之時,自然是落了下乘。”
張希孟再度大受震撼!居然學這個!
這也太捲了吧!
多少讀書人都是兩耳不聞窗外事,讓他們說清楚什麼白蓮教,什麼紅巾軍,都是不可能的。
一個青樓女子卻要一清二楚,侃侃而談,替讀書人解惑,這是何等本事啊?
任何一個來青樓的客人,見到了這個架勢,必然是驚為天人,甘願掏空口袋,不為了別的,只是能說說話,已經心滿意足了。
在他們看來,必定此女天賦過人,或是結識高官權貴,不然哪能說得頭頭是道。
神秘,才情,世間奇女子……唯有如此深刻印象,才能讓這些客人,心甘情願,掏出口袋裡的銀錢。
可他們不清楚的是眼前的奇女子,竟然是一群人苦心教匯出來的,她們漫不經心的一句話,都是精心設計的。
所有的一切,都是苦心營造出來的假象。
張希孟深深嘆了口氣,越發覺得這個女人不一般,是自己低估了人家。
“周姑娘,這麼說,在你身上耗費的精力,一定是非比尋常,那你又怎麼脫身的?還有,你為什麼要來滁州……當然了,如果你覺得不方便,咱們可以以後再談,或者請別人來。”
周蕙娘一笑,“沒什麼不好說的,他們一心培養我,不過是把我當成搖錢樹,如果過幾年我老了,或者更有權勢的人,想要得到我,自然就是一句話的事情。我總不至於對他們的栽培感激涕零,好生報答吧?”
“那是自然,我只是好奇,姑娘到底是怎麼想的?”張希孟道。
周蕙娘又是明媚一笑,“他們讓我讀書,讓我去騙那些才子儒生。卻沒有想過,我讀書越多,想得就越多,我有了千般本事,他們又如何困得住我?蔣三叔是我幾年前救下來的,我讓他幫我趕車,前後整整三年,自然沒人懷疑,我讓他帶著我出城,外面又是兵荒馬亂,也沒人敢隨便追來,我想逃走,簡直易如反掌。”
“只不過天下處處皆是火坑地獄,逃到哪裡,還不是一樣!我本是死心的,可是在一年多之前,就聽聞滁州均田,男女一視同仁,皆有一份口糧田,一份流轉田,心中就有了一些好奇之意。再後來,又聽說吳班頭雖然是唱戲身份,卻也得到尊重,能夠挺直腰桿,活得體面。我便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