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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二十四年(按指康熙時),用給事中楊爾淑請,禮闈及順天試《四書》題俱欽命。詩、詔、誥題士子例不作,文、論、表、判、策章多雷同抄襲,名為三場並試,實則首場為重。首場又&l;《四書》藝&r;為重。&rdo;
說來說去,還是八股文。但八股文制度明、清以來,沿習既久,毛病、缺點當然越來越多。由康熙初一度取消,不久恢復之後,又過了七十來年,到了乾隆三年,又有人出來反對,兵部侍郎舒赫德給皇帝上奏摺,建議廢除八股文,其主要論點道:
&ldo;科舉之制,憑文而取,按格而官,已非良法。況積弊日深,僥倖日眾。古人詢事考言,其所言者,即其居官所當為之職事也。時文徒為空言,不適於用,墨卷房行,輾轉抄襲,膚詞詭說,蔓衍支離,苟可以取科第而止。士子各佔一經,每經擬題,多者百餘,少者數十。古人畢生治之而不足,今則數月為之而有餘。表判可預擬而得,答策隨題敷衍,無所發明。實不足以得人。應將考試條款改移更張,別思所以遴拔真材實學之道。&rdo;
但是舒赫德的廢除八股文主張沒有發生作用,奏章發給禮部議復,反對他的主張,給予了駁斥,八股文試士辦法得以照常執行,又延續了一百多年。其駁斥的理由說的也十分有力。其理由道:
&ldo;取士之法……隋、唐至今,出於科舉。科舉之法不同,自明至今,皆出於時藝,科舉之弊,詩、賦尚浮華,而全無實用。明經徒事記誦,而文義不通。唐趙匡所謂&l;習非所用,用非所習&r;是也。時藝之弊,今該侍郎所陳奏是也。聖人不能使立法之無弊,在因時而補救之。蘇軾有言:&l;得人之道,在於知人。知人之道,在於責實。&r;能責實,雖由今之道,而振作鼓舞,人才自可奮興。若惟務徇名,雖高言復古,法立弊生,於造士終無所益。今謂時文、經義及表、判、策論皆空言剿襲而無用者。此正不責實之過。凡宣之於口,筆之於書,皆空言也。何獨今之時藝為然?時藝所論,皆孔、孟之緒言,精微之奧旨。參三經、史、子、集,以發其光華;範之規矩準繩,以密其法律。雖曰小技,而文武幹濟、英偉特達之才,未嘗不出乎其中。不思力挽末流之失,而轉咎作法之源,不已過乎?……司文衡職課士者,誠能仰體諭旨,循名責實,力除積習,杜絕僥倖,文風日甚,真才自出,無事更張定製為也。&rdo;
駁斥的論點,先肯定舒赫德陳奏時藝之弊的論點,但馬上一轉立法不能無弊,但貴在補救,以責實要求。反問八股文雖是小技,而明、清以來,國家各個歷史時期的人才,未嘗不是從這條途徑產生的。這一反問符合客觀實際,十分有力,難以否定。這是鄂爾泰的主張。《清史稿》&ldo;選舉志&rdo;三說:&ldo;時大學士鄂爾泰當國,力持議駁,科舉制義得以不廢。&rdo;鄂爾泰字韻庵,姓西林覺羅氏,滿洲鑲藍旗人。康熙三十八年舉人,雍正時是大學士,是乾隆作皇帝的顧命大臣。舒赫德,字伯容,舒穆魯氏,滿洲正白旗人。自筆帖式授內閣中書,後來在乾隆三十年代末,四十年代初,也作到武英殿大學士,平金川功,圖形紫光閣。但他不是科舉正途出身。他反對科舉制度,八股文取士,從當時歷史條件看,是有利於滿人,而大大不利於漢人,堵絕了漢人仕宦之路。因為當時八股文科舉考試,對漢人知識分子是最重要的,是最重要的人才湧現的出路。在當時作官的途徑上,滿人人數少,而途徑則比漢人多得多。舒赫德反對科舉八股文考試,在一定程度上是有意削弱漢人政治力量,而儘量照顧旗人滿洲利益。這同他乾隆二年上疏請&ldo;以各省稅務專屬旗員&rdo;的目的是一致的。不過這是題外話,不必多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