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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剛跑進院子,父親嚴厲的聲音在背後響起:“日昇,你給我回來。誰許你去追她了,這般不孝之女縱然不走,我也要將她趕出家門。”
妹妹即便有錯也是你有錯在先。他的心裡登時就冒出這句反駁之語,但他卻不能與父親頂嘴,只得跪在院中,磕了頭請罪道:“父親息怒,妹妹年少無知,惹怒父母,罪責難當,請允許兒子將其尋回,再行責罰。何況妹妹年紀尚小,一人在外,恐遇不測。請父親准許兒子先行離去,回頭再向母親賠罪。”
林日昇說話頗有分寸,有情有理,林昶怒火頓時消了不少,他擺擺手示意他:他同意了。
林月沅翻出了林府後就瘋狂的飛奔起來,被撞到的路人還沒收到道歉,她就消失於街角。她拼命地跑,從熱鬧的街道鑽入蕭森的密林。
天上的黑幕張開了他黑色的翅膀,世界一片靜寂。極速賓士的林月沅驟然被一個細長的但帶有溫度的東西絆倒了,直直的倒在了地上,沒了動靜。
林月沅這才感到疲憊,趴在鋪滿樹葉的地上,她仰天翻了個身,不住地喘氣,忽然就看到一個黑影慢慢朝她的眼前壓了過來。她猛地起身坐起,機警地握住腰間的鞭子,對著黑影吼道:“你是誰?”
那黑影退了兩步,自己先燃起一個火摺子。林月沅藉著火光朝他看去,只見那人衣衫襤褸,但依稀可辨出身上穿的是一件灰色僧袍,頭髮散亂,遮住了大部分面容,只露出幾顆白森森的牙齒,手執一把大蒲扇,腳上還穿著一雙道士的爛布鞋,這樣一副僧不僧,俗不俗,道不道的打扮實在是古怪之極。
但林月沅卻似見慣了一般,有些埋怨地吸了口氣,又重新躺會地上,不耐煩地對他道:“又是你,你來的不巧,林昶這次有沒空和你比試了。”
那人嘿嘿一笑,搖著蒲扇,蹲在她身邊笑道:“你爹為何總是言而無信,上次我來蜀南,說是出門訪友了去了,這次他又去了哪裡,不著緊,我去尋他便是。況且我也不是找他比試,我自邊境而來,又見識了個難治的病症想向他請教。”
林月沅打了個哈哈,閉著眼睛咂嘴道:“他現在正忙著跟新娶的夫人卿卿我我呢,哪有空理你?”
那人吸了一口氣,皺眉搖頭,嘆息道:“林夫人果決精幹,為人豪氣大方,頗有男子氣概。如此賢妻他還不知足,還要另娶,真是有些得隴望蜀,拋舊貪新,想必你母親定然心中不快。你該好生陪伴母親才是,怎地到處亂跑,是不是與你父親鬧氣了?”
他說話溫和慈善,對她母親讚譽有加,她受了這許久的委屈,終於忍不住低聲哭泣道:“我娘死了。”
那人面露哀色,驚痛而問:“林夫人竟去世了?不知是何時之事,我該去拜祭一下才好。”
林月沅啜泣道:“一個月前的事了。”
“這……”他恍然而悟,才明白她這一身白衣竟是喪服,遂有些氣惱道:“這喪期未過,他便另娶他人。如此薄情寡恩實非君子所為。”他連著嘆氣,不住搖頭。
他見林月沅傷心不止,撫撫她的頭溫言勸道:“丫頭,您莫要傷心了。雖然你父親所作所為我也甚是不齒,但你這般慪氣出走,太危險了。若是被人拐走賣了可怎麼好,何況這林中也偶有野獸出沒,你還是早些回家去吧。”
林月沅被他扶起來,他催促了幾次,她仍舊不動,他只好嘆息道:“莫不如我好人做到底,送你回家吧。”
她卻突然跪了下來,磕頭拜道:“老前輩,恕我以前對您無禮。那個家我是再難回去了,只求前輩能收我為徒,我願隨前輩四海為家,光施醫惠,只求前輩收留。”說著她不停磕頭,無論他如何相勸也不起身。
空曠幽寂森林裡響起林日昇呼喊的聲音,他的聲音急促而嘶啞,顯然已經尋找她多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