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車裡留有的毛髮,與方程的DNA一致。
警車是橫擋在溝底的一個深洞口處。
水鬼們靠近時,分明有股神秘的引力,把人往裡面吸,幸虧有拴在腰間的保險繩索,才沒發生意外。
水鬼們對那個深洞存有恐懼,把警車打撈上來,沒敢再下去。
他們推斷方程的屍體,肯定被那個神秘黑洞吸進去了。
除了神仙,誰敢進到那深不見底的水下黑洞去,那不是找死,給方程陪葬嗎?
結論出來,下得勉強。意外的發生,原因是表面的。
這是方本剛與江山的分析和主觀判斷。
知子莫如父。江山也拿方程當成兒子一樣對待。他有個女兒比方程略小。他內心裡,如果方程不嫌棄,自己能作了女兒的主,讓方程當個女婿最理想了。
這突來的意外,把江山打擊得不輕。他最看重,也最看好的接班人,突然離去,讓他接受不了。
他呆有家裡獨自喝悶酒的時候,來了一位不速之客——方本剛登門求證一些事情。
兩位老相識見面,共同的感覺是欲哭無淚,欲訴無語。兩個老戰友低頭喝悶酒,那兩小盤燒肉和五香花生米,也只不過做個樣子。
“十年生死兩茫茫,不思量,自難忘。千里孤墳,無處話淒涼。縱使相逢應不識,塵滿面,鬢如霜。
夜來幽夢忽還鄉,小軒窗,正梳妝。相顧無言,惟有淚千行。料得年年腸斷處,明月夜,短松岡。”
江山當年在部隊上當連職參謀時,與當了多年連長的方本剛晚穿軍裝三年。他是靠筆桿子提拔起來的。
江山在團部,方本剛在連隊,又是老鄉。自然是江山常去方本剛那裡改善生活。
這首《江城子?乙卯正月二十日夜記夢》,是蘇軾紀念妻子王弗所作。當年,蘇東坡正在他們老家當知府。
這首詞正好說出他們此時的沉重心情,江山慢慢吟來。吟完,兩個人已經是淚眼相對,涕淚直下。
他們在別人面前,不會失態。此時,好友相對,共同追思一個共同的好孩子,卻是無所顧忌。
他們能夠相見言悲,也是他們內心裡充滿了疑惑,都下定了決心解開這個迷團。
這種執著,給了兩位老戰友相見的勇氣和力量。
當年部隊對越自衛反擊戰時,他們團犧牲在戰場的戰友幾近過半。那可是血流成河。
兩個營長同在一個陣地,沒少一起脫帽默哀,那種痛苦強過這次。生龍活虎的人說倒下就沒了氣,還肢體橫飛,血肉成泥。
可能年紀大了的原因,戰場上被憤怒激紅了眼,流淚不多。此時,卻是止不住淚水嘩嘩。
方本剛把自己的想法與江山一說,江山陷入了沉思。他在腦海搜尋事發前的所有疑點。
事發之前,方程在做什麼?這種事情,只有江山能知道些端倪。
方程是個做事不聲張的人。他總是給人出奇不意的驚喜或者震驚。
江山認真整理事發前的徵兆。他突然想起來,大隊上正辦理的一起涉黑犯罪案件。
因為涉案人物敏感,牽扯麵大,證據不足,彙報了幾次,上級都沒同意動人。
方程參與過案件偵辦。他為此時常會黑著個臉,笑模樣少了。秉性梗直的他,肯定會耿耿於懷,念念不難的。
從表面看,他還是不動聲色的,該做什麼還是做著什麼。沒有什麼特殊的跡象和行為。
難道,他私下進行調查,觸動了什麼,讓那些人坐立不安了?
江山想到這一層,感到有這種可能性,更會有這種必然性。
他看著停止喝酒,眼瞪著他的老戰友方本剛。
方本剛嘴色的線條僵硬,更顯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