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部分 (第3/5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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繁密的枝葉擋住他大半身形,他又穿的一身黑衣,地面上的人若不抬頭仔細察看這顆大樹,要發現他實在不易。從他的角度,剛好看到黎子何的小屋一角,本來擔心馮宗英因為幾年前的事情為難她,進宮來看看她是否一切安好,無意中發現她幾乎夜夜難以入眠,便想起那首安神曲。
今夜見她早早睡去,暗想她的心緒已然恢復平靜,可見她屋中燭光再亮,一絲憐惜彷彿化作春水盪漾在心頭,無知覺地滿腹柔腸,持蕭吹曲,這簫聲他用內力傳音,只有黎子何一人可聽見,也不擔心被人發現,只是念及黎子何心中持久不散的執念,淡然素雅的曲子,竟被他吹出幾分惆悵味道。
看到屋中久無動靜,沈墨放下長簫,擦去它身上的雨水放在腰間,抵在樹幹上的手臂稍稍用力,一個翻身便已經到了屋子後面的小窗前,灰白的窗紙擋住他所有視線,輕風夾雜著細雨落在他耳邊,卻仍舊能清晰地聽見屋中女子輕淺的呼吸聲。
沈墨抬起手臂,動了動手指,突然想要戳破窗紙看看裡面的女子。
細雨早就滲透沈墨的黑衣,連同溼漉的長髮一起貼在身上,雨水順著他舉起的手一滴滴落下,沈墨像是呆住一般,依稀可見那五指微微顫動,最終握成拳頭垂下,迎著風雨轉身離開。
一晃又是半月,黎子何每日跟著馮宗英學寫字,其實只用慢慢將字型變回原來的樣子就行了,每每看到馮宗英對著自己的字發愣,心頭溫暖,又有一絲愧疚,明明人在眼前,卻要借字緬懷。
黎子何還發現,馮宗英不是不帶自己出診,而是他現在幾乎從不出診,原來替雲晉言把平安脈的任務交給了殷御醫,宮中無後,兩名寵妃也分別由兩名御醫主治,只是姚妃有孕之後,地位瞬時高出一截,每日診脈的御醫變成殷御醫,黎子何也因此未再見過她。
原本每夜的簫聲,在那個雨夜之後再未出現,之前的半個月,已經讓黎子何的心緒漸漸平緩,少了簫聲也慢慢習慣,可以安穩入眠。
與太醫院的醫童們還是處不來,黎子何清楚他們在背後對她的身世背景竊竊私語,甚至嫉妒她與馮宗英之間較為和諧的關係,特別是馮宗英開始手把手教她醫術之後,那些人對她更是嗤之以鼻。黎子何不想巴結誰,況且也沒必要,每日學醫已經將時間塞得滿滿的。
隨著黎子何對太醫院的適應,生活好像就此平靜下來,無波無瀾,就在黎子何覺得略有閒暇的時候,太醫院,整個皇宮,甚至舉國上下,因為一道聖旨而沸騰起來。
雲帝晉言,於登基九年來首次徵選秀女,雲國女子,但凡下滿十四,上不出十六,由各地府衙選貌美賢良,才藝俱佳者為秀女,集中送往雲都皇宮。雲國上下議論紛紛,眾人皆在猜測,隨著後宮充實,虛空六年的後位,會花落誰家?
第十三章 秀女
“要為那些秀女驗身,憑什麼要我的醫童?不去!”馮宗英使足了力氣,顧不上自己也會疼,一掌拍在長桌上,震得桌上的毛筆都跳出許遠。殷御醫年近四十,體型微胖,面色紅潤,見馮宗英發火,臉上並無懼色,意氣風發地拱手道:“皇上月前才下旨選秀,我等絲毫準備都無,前日又診出妍妃娘娘懷有喜脈,勢必要有一名御醫專程伺診,如此一來,人手更是不夠,黎子何平日在院內並無要事,院史大人何須如此緊張。”
馮宗英狠狠瞪他一眼,不依不饒道:“不去就是不去。”
若是別人來找,讓黎子何去去也無妨,可是殷奇來要人,他偏偏不給!毛都沒長齊,仗著聖寵不把他放在眼裡,只要他還在一天,這太醫院便是輪不上殷奇來說話!
“大人莫要忘了,這對黎子何也是一個機會,如若執意不肯參加,一年後的醫童考核,恐怕會因此丟掉許多優勢!”殷奇臉一冷,毫不客氣地咬牙狠聲說完,瞥了一眼馮宗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