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淚順著雲箋的臉頰流下,心中一陣疼痛,當下將手指附上自己心口,緩緩扯出一條銀白色的光帶,注入兩滴蛟龍淚中。
那條銀白色光帶,是仙帝隍及的一絲精元。而那兩滴注入了隍及精元的蛟龍淚,便是後來的水麟珠。
彼時的隍及一定想不到,水麟珠中這一絲精元,將是今後所有悲劇的開始。
隍及將一對水麟珠交給成延,囑咐他在雲箋醒後,將水麟珠交到她手中。
成延應允,隍及一揮廣袖,便頭也不回地消失在月夜中。
二十萬年後,浮菱澤畔同樣的地點,物是人非。
在此處醒來的,是當年那位美人之子——白珉。
二十萬年前,隍及在浮菱澤邊辭別雲箋後,便再也沒來找過她。他更不知道,雲箋已經有孕。
雲箋是有著一半魔族血統的蛟龍,也是魔尊祝九陰未過門的妃子。祝九陰與仙帝隍及交好,大婚之前,雲箋見到了隍及,兩人竟一見傾心,漸漸地情難自禁。
那夜雲箋在浮菱澤畔醒來後,卻聽到六合傳開了一個訊息:魔尊祝九陰,已被三清天封印,永世不得甦醒。
然而,過了三日,隍及仍未回來。
萬念俱灰的雲箋不知道發生了什麼,只得依著隍及信中所言,去了冥界,找到了當時的少玄尊沛鯤。
沛鯤早知其來意,將她安頓在九行泉邊的竹舍之中。
雲箋便是在冥界生下了白珉。沒有人知道,這尾在冥界出生的小小蛟龍,竟是半仙半妖,仙帝之子。
生下白珉之後,因冥界沒有適合蛟龍生長的水域,雲箋只得再次回到浮菱澤,在浮菱澤中將白珉養大。
千萬年過去,仙帝仍然在位,但再也沒來找過她。最終,雲箋在浮菱澤鬱鬱而終。
香消玉殞前,她將水麟珠交給白珉,並交代他:“白珉我兒,我等了一生,卻始終不願相信,你父有意負我。我乃妖身,並無仙緣,為了你平安長大,我不敢冒險去找他。如今我壽限已至,你且持這水麟珠去往仙庭,等候時機,與他相認。”
白珉那時已是少年,他從小由雲箋撫養長大,對自己父親之事一無所知。但他聰慧過人,見母親拿出水麟珠,又提及仙庭,已猜到了幾分。
他震驚之餘,也是傷心至極:“娘,我父竟是……時隔二十萬年,物轉星移,他一直在位,為何不來找你?”
雲箋道:“珉兒,我無力追尋箇中緣由,但我知道,你父絕非負心之人。這對水麟珠中,有他一絲精元,萬不得已之時,你可憑此與他相認。水麟珠雖是我蛟龍淚所化,但必須是仙身,才可召喚此物。我兒……仙庭萬分兇險,你千萬小心……”
白珉一時間悲痛難耐:“娘,二十萬年來你不願歷劫,寧願壽終而死,乃是因為……”
雲箋悽然一笑:“是,我不願歷劫為龍,就是怕自己從劫數中醒來,會忘了他。”
白珉默然,雙眼含淚。
雲箋輕輕抬起手,往他眼瞼上一拂,道:“珉兒,你可知蛟龍之淚,是不可輕易落下的,一落下,便會生出孽緣。”
白珉道:“娘,孩兒記住了,孩兒不會輕易落淚。”
雲箋清秀的面龐上生出欣慰的笑容:“我的珉兒長大了。娘去後,你且先去天權文曲星君府上,做一名門客。我已交待成延,打點好了一切,他會助你左右。珉兒,你定是真龍之身,切莫妄自菲薄……”
話音方落,雲箋的身體開始漸漸羽化,浮菱澤中萬蛟齊嘯,悲聲慟天。
嘯聲中,未央峰下一尾白蛟自澤畔擺尾而起,直上雲霄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