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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朵,被風雪卷裹著一起消散得無影無蹤。
天地交際處突然被撕開一道縫,把半邊天映得發青,隨即發橙,然後是發紅。
一輪紅日猛地從地面跳出,披著萬丈霞光,蒞臨於世。
天亮了,可是爹爹一時半會肯定起不來。
趙五娘心裡著急,看著紅日,心頭一動。
晚上不準高聲喧鬧,白天可以啊,我不僅可以高聲說話,還可以高聲唱歌。
趙五娘突然想起二郎哥哥閒暇時,給自己和十三姐唱的“新曲”,當即揚聲高唱。
“昨日像那東流水,離我遠去不可留。今日亂我心多煩憂,抽刀斷水水更流...”
澤芳院管院內侍開啟門,鼓著眼睛,說也不是,罵也不敢。
晚上不準高聲喧譁,驚著官家,白天好像沒有這禁忌。
帝姬高聲唱曲,似乎不在犯禁此例。
歌聲悠揚,飄飄蕩蕩地傳了進去,過了一會,趙佶披著氅衣,打著哈欠走了出來。
“咦,是誰在唱新曲,五姐嗎?甚是好聽悅耳。嗯,果真是五姐,我就說滿皇城裡只有你有這好嗓子,你唱得什麼曲?”
“回爹爹的話,是《新鴛鴦蝴蝶夢》,我聽二郎哥哥唱過。他在出海時,聽一位叫黃安的水手唱過。”
“劉二郎?”趙佶完全清醒了,他盯著趙五娘,“你在這裡,就是為的他?”
“是的。”趙五娘理直氣壯地說道:“疏浚汴河,二郎哥哥原本不想去的,是爹爹和蔡太師硬逼著他去的。結果三個月不到,汴河疏浚完成,還叫了工部和都水監派人去驗收。
冒出個淮北民亂,八竿子跟他打不著,是爹爹和太師,說他驍勇善戰,又在南京,順帶手地剿除賊軍。”
趙五娘巴拉巴拉地說個不停,就像一串小炮仗點燃了。
“四五萬賊軍,誰能順帶手剿除了?童太尉,還是高太尉?要不讓蔡太師順帶手去剿除了。”
趙佶一聽,是這個道理。
四五萬賊軍,又不是四五萬只鴨子,等著你去抓。就算是四五萬只鴨子,劉二郎帶著人去抓,都得抓個好幾天。
“勝負乃兵家常事。誰一上手沒打過敗仗?童太尉號稱百戰百勝,他剛去西北時,不也碰得一鼻子灰,喪師損兵好幾回,才慢慢上手的。
怎麼到了二郎哥哥這裡,非得開局就要打勝仗?他吃了那麼多苦,做過水手,當過行商,騎過馬,跟草原上的盜匪殊死搏殺過。可他沒有疏浚過河道,沒有領兵打過仗,爹爹說要他去,他二話不說就去了。
回到家裡,私下跟我們說,這些他都不會,心裡直打鼓,可官家不僅是大宋天子,也是他的姑父,如此信任他,硬著頭皮也要去,不能辜負了姑父的期盼和信任。”
趙五娘有如神助,越說腦子越清醒,越說嘴巴越利索。
趙佶越聽越動容。
“疏浚汴河三個月,二郎哥哥日夜在野外,連縣城都不敢進去住,生怕誤了爹爹交給他的差事。殺人怎麼了?二郎哥哥帶著的二十多萬災民,來自各處,家毀人亡,人心浮躁,其中不乏窮兇極惡之徒。
爹爹,現在可是大冬天,風雪交加,凜冽刺骨,誰肯在荒郊野外幹活挖土。要是不殺人立威,怎麼鎮得住這些人?爹爹啊,沒點手段,二郎哥哥能完成你交代的差事嗎?
哦,殺了幾百號人,鎮住了二十萬災民,倒把千里之外的淮北亂民逼反了。天底下有這個道理嗎?怎麼不說殺了幾百號兇徒,河西家心懷不滿,遣兵犯境,也是二郎哥哥的罪過!”
趙五娘巴拉巴拉一通說,趙佶越聽越有道理。
自己真得錯怪了劉二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