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嗒!那小子再次摔暈在地上。
街上頓時鴉雀無聲。
時雍無辜地癱手,“……”
對面紅袖招的二樓,魏州汗涔涔地陪立在趙胤背後。
這場鬧劇大都督從頭看到尾,懶洋洋地端著酒杯一言不發,看不出有什麼表示,但雙眼鋒芒難掩,讓他渾身不自在。
“走。”
好半晌,趙胤收回目光,一飲而盡。
……
這一年是光啟二十二年,蝗災旱澇,田地欠收,南邊鬧瘟疫,北邊的兀良汗人又蠢蠢欲動,三不五時的擾邊滋事。
大晏朝在平靜了三十九個年頭後,陷入了前所未有的災難之中。
京師人心惶惶,有錢的囤糧囤物,沒錢的賣兒賣女。
茶樓酒肆裡談論最多的,除了女魔頭時雍的風流逸事,便是兀良汗王巴圖到底會不會舉兵南下。
國朝局勢緊張,對普通百姓來說,更擔憂的是生計。
阿拾的父親宋長貴是個仵作,同操賤業,家境本不寬裕,到了災荒年更加難熬。後孃王氏刻薄潑辣,成日裡琢磨怎麼把阿拾賣個好價錢。
過了年,阿拾就十八了。
有一個做仵作的爹,又成了穩婆的徒弟,成日裡市井閨閣男人堆兒裡來去,人人都嫌她晦氣,眼看著拖成了老姑娘也沒人願意結親。
“要我說,聾的啞的瞎的瘸的跛的做小妾做續絃都成,只要彩禮厚就把她嫁了,免得在家吃白飯。”
時雍邁進院子,就聽到王氏在和宋老太說話。
看了她,王氏拉著個臉就高聲訓罵。
“大清早出門,天黑才落屋,以為你去幹什麼好事了,竟是當街扒男子衣裳?”
“小賤蹄子你知不知羞?這城裡都傳遍了,你不想嫁人,你妹妹阿香還要嫁人呢。”
“十八歲的老姑娘了還不急著相看郎君,每日裡瘋瘋癲癲地往兇案上跑,拎一條胳膊、夾一顆腦袋還能吃能睡,你怕不是無常投的生?”
“我看你比你那傻子娘更要蠢上幾分。還等謝家小郎呢?人家被廣武侯府看上了,找的官媒上門,你給人家侯府小姐提鞋都不配,做的什麼春秋大夢呢?”
王氏和宋老太一人一句,數落不停。
時雍瞧樂了。
看阿拾這個極品後孃,再看看宋家這破落院子,怎麼也不像是和錦衣衛趙胤扯上關係的人呀?
趙胤到底約她幹什麼呢?
時雍懶洋洋看了王氏一眼,一言不發往房裡走。
“這小畜生是要氣死我哇?”
王氏看到繼女這張俏麗的臉蛋兒就想到宋長貴心心念唸的前妻,一時火冒三丈,順手撈過簷下的一根乾柴,劈頭蓋臉朝時雍打過去。
“老孃今兒不教會你什麼叫羞恥,就不姓王。打不死你我!”
背後棍棒敲來,時雍不閃不躲,轉身將王氏手腕攥住。
“我有沒有告訴過你,我最近手不聽使喚,它自個兒成精了?”
王氏一愣。
她不明白阿拾說的什麼鬼話,但阿拾長得跟個弱雞仔兒似的,膽子又小,哪來的狗膽這麼跟她說話?
王氏臉色變了變,轉念又威風起來。
“小畜生,我是給你臉了嗎?你翅膀硬了……啊!”
伴隨著王氏一聲慘叫,她被時雍重重丟了出去。
砰!時雍合上門,將王氏的哭嚎聲關在門外,不管不顧地翻找起來。
一張木板床,一張木桌,一條板凳,一口破舊的木箱,窄小潮溼的房間裡再無其他。
木箱上滿是被蛀空的蟲眼,裡面幾件女孩子的衣服,大多素淡破舊,打了補丁,洗得沒了顏色。
連件像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