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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半開著的風擋玻璃下吹進來,拉奧不由地打了個寒噤。
直升機群沿著印度河谷向正北方挺進。兩天來,對這不足一百公里的航程,拉奧已爛熟於心。他和他的部下已不止一次飛臨這一帶上空,甚至還有過幾迴向二號公路的超低空俯衝。來自中國的不見首尾的運輸車隊正在公路上爬行。這是在給垂死的巴基斯坦人輸血。他好幾次都按奈不住地想下令,讓他的部下撲下去,切斷那根突突跳動的血管,但都在最後一刻壓抑了衝動。他只是帶他的部下一次次從中國車隊上空掠過,用超低空俯衝時的氣浪威嚇中國人。飛得最低的一次,他看見旋翼扇起的風,吹掉了一個從卡車上向外探頭的中國人的大皮帽!他回頭看時,那傢伙正手指天空大喊大叫,聽不見他喊什麼,但可以肯定是惡毒的咒罵。
雖然那人穿著便服,拉奧卻認定他是一名中國軍官。不過,雙方最後都表現得很剋制。拉奧沒有接到向中國人開火的命令,看來中國人也沒有,但是今天不同了,向罕薩推進的命令,意昧著他有權下令,向中國人開火。結果會怎樣呢?印度人已經不是三十八年前的印度人了,中國人還會是三十八年前的中國人嗎?這個問題困擾了他一路。直到看見那條從明鐵蓋達扳山口處婉蜒面來的黑色通道時,他還沒有得出個結論來。結論要等與中國人真正交手後才能得出。
那個在寂靜的戰場上活下來並得出最後結論的人,會是我麼?他不願再往下想了”罕薩在望。
一直跟進在拉奧座機後的直升機群,隊形變得有些凌亂。拉奧對這種狀況既感到滿意又有些不快。
他知道隊形的微妙變化,不是遇到氣流的緣故,而是連日來的殺戮已開始嗜血成痛計程車兵們在躍躍欲試。這就是士氣。但無論如何這不能成為一支訓練有素的部隊連基本戰術動作都走樣變形的藉口。等班師凱旋那天,他將嚴厲地向190營的官兵們指出這一點。他現在絕不會想到,不會有那一天了。拉奧中校註定不會活到班師凱旋那一天。而且,也不會有班師凱旋。
拉奧沒有想到的不光是這一點。他還沒有想到罕薩城近在眼前時,他的機群會遇到開戰後最猛烈的防空炮火。一路凱歌的190營認為巴軍已不堪一擊,他們做好了罕薩是一座空城的準備,把食品和飲水帶得很充足。他們太大意了,連飛機上專門對付防空導彈的紅外抑制器和干擾機都懶得開啟,並且還不怕犯忌地在五百公尺高度上向目的地平飛,而這是地面防空導彈打直升機的最佳高度。
巴基斯坦人在罕薩城外匆忙拼湊的防空陣地,儘管是個大雜燴,但卻十分有效。兩個“小榭樹”連和一個“羅蘭特”連組成的美式防空導彈營,在中國造“紅旅一5”地空導彈和俄製“箭一2M”單兵防空導彈的配合下,使拉奧一路摧枯拉朽的19O營在對克什米爾巴軍的最後一戰中,傷亡慘重,損失巨大。前後不到十分鐘時間,拉奧中校痛心疾首地眼看著他的九架“雌鹿”、六架“嚎頭”和——架卡—29,不是凌空爆炸,就是墜地起火,其中阿梅德中尉駕駛的那架卡一50居然是被巴軍用無後座力炮直瞄擊中的。
他聽到阿梅德在通話器裡痛呼了一聲“營長!”便打著滾兒向地面栽去……一時間烈焰沖天,濃煙蔽日,那場面悲慘而又壯觀。
拉奧中校喊啞了嗓子在滾滾的煙柱間飛來穿去,急命剩下的直升機迅速降低高度,進入防空導彈的盲區,開啟紅外抑制器和干擾礬,不必考慮隊形,從五十公尺以下超低空發起自主性攻擊,向凡是有活著的巴基斯坦士兵的任何目標開火!
在——架架從十幾公尺高度近乎擦著防空導彈尖飛過的直升機衝擊下,巴軍的防空網被撕開了。190營的官兵大開殺戒,在無線電中高喊著不要俘虜,一個都不要,向他們所能看到的地面上的每一個人開火。有時為了射殺一名巴軍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