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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他還是能夠辨出,這是一棵海棠樹。
那雙冰冷的淺棕色眸子於夜幕中輕瞬一瞬,似有暖意自眼底一閃即逝。
繼而,他沉默著收回了手中的木板,行至院中離棠樹最遠的角落。
尖銳的木板不斷落在雨後鬆軟的土層上,漸漸挖出兩個深坑。
兩聲悶響,兩個重物一前一後地分別落入坑內。還有一個在夜色中滾圓如球的東西,被他的靴尖一踢,在雨後的地面上滾動了一陣,亦無聲墜入。
挖出的土被填回,踏實。室內的鮮血也被清水洗淨。不多時,便恢復了這座廢殿日落前的情形。
破敗、荒蕪、寂寥。
唯一的區別,只是少了一張被雨水打濕的床榻。
而榻上拆出的木板,大多被小心地磨除了毛刺,鋪在門檻邊泥濘處。
而沾了土屑的那一塊,則被點燃,在大殿中心燃起一團溫暖的火光。
李容徽半跪在火堆旁,將沾過血的匕首擱置在靴邊黑暗處。
而手裡則換了一支幹淨的木籤,正借著身前的火光,一寸一寸地耐心雕刻著小木兔的輪廓。
不知過了多久,這連綿半日的雨終於停歇。月光自天頂上那個破洞裡透來,照得地面霜白一片。
李容徽倚坐在那架翻倒的屏風上,和衣睡去。
第9章 疑竇 動搖了
而在此之前,棠音的車駕早已回到了相府。
她匆匆回自己的閨房裡將帶血的斗篷換下,也來不及喝上兩口茶水,便又一口氣跑去了府中書房。
顧不上等下人通傳,她三步並作兩步走在房前,主動叩門:「爹爹,你在書房裡頭嗎?我有急事尋你。」
不多時,伴隨著『吱呀』一聲長響,書房的槅扇從裡頭開啟,權相沈厲山自房中步出。
今日沈相休沐,未曾身著官服。但那一身久居於人上的凜然氣勢卻並未因此收斂半分。一張冷肅面孔上沒有半分笑意,嘴唇抿得極緊,每一道唇紋裡都透出不近人情的剛直。
但一見到自家女兒,那剛直便像是丟進了熔爐裡似的,迅速地軟化,變作笑意:「今日怎麼回來得這般早?可是想爹爹了?」
想到今日這丫頭回家頭一個尋得便是自己,而不是她阿孃與哥哥。沈厲山愈發高興,大手一揮對旁邊的小廝道:「還不快去端糕點!順道將裡頭的茶水全換了,換成棠音愛用的酥酪!」
「爹爹!」沈棠音見狀,忙扯了扯他的袖子:「我不是來吃糕點的,我是真有急事!」
她說著趕緊讓書房裡的小廝們都退下,自己親手掩上了槅扇,這才放輕了嗓音道:「爹爹,你說夢裡的事情,有沒有成真的?」
沈厲山聞言皺眉,他不好鬼神之道。如果眼前發問得是自家長子,他肯定要重重駁斥。
可這偏偏是他的棠音,是他從小捧在手心裡長大的棠音。
他遂摁下不悅,細想了一想,揣測道:「你可是發了什麼夢魘?」
沈棠音眸光一亮,連連點頭,拉著父親袖口的手指有些發顫:「確實是夢魘。我在花朝亭中小憩的時候,夢見了太子殿下登基後的場景。那時候他會,會——」她停了半晌,怎麼也不敢重複出夢境中那可怕的場景,好一會才顫抖著嗓音道:「他會將沈家上下抄家滅族,連滿府的下人都不曾放過。」
沈厲山聞言面色一沉,緊皺雙眉沉聲開口:「你將此事慢慢說與我聽。」
沈棠音點頭,將夢中之事一一複述。
末了,她遲疑一下,又慢慢講出了披帛之事。
沈厲山聞言,眸光愈深:「前日裡,江寧巡撫確實貢有一條鮫綃披帛。」
他說著語聲一停,目光落在自己女兒日漸嬌美的面上。又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