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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冷嗎?”他低著頭問懷中那顆小小的頭顱。
紫蘋環住他的腰,仰起頭輕搖一下,幾個月來的奔波,她算是嚐盡人間冷漠,這份突如其來的關懷撞進了她心中最柔軟的角落,她在他眼裡看到疼惜、愛憐、縱容,眼眶一紅,兩顆淚珠順勢滑落。
“怎麼了?不舒服?老闆打痛你了?”她的淚燒燙了他的心,他伸手忙拭去,不愛看她掉淚!
他大大的、暖暖的掌心熨貼上她小小的冰臉,撫去她所有不平。幾個月來的委屈,被他的手掌一揮,轉瞬消失無蹤。
“她大概是餓了!”夫人見兒子被小女孩的淚水弄得手足無措,竟胡亂栽起贓來,不由得好笑。“老爺,咱們家勖兒好像還沒對哪個女孩這麼疼惜過。”晴娘轉身對夫婿說。
“是啊!”曲懷天轉身半蹲,眼光與紫蘋齊視。“小姑娘,你叫什麼名字,家裡有什麼人?”
看著他嚴肅的臉,紫兒嚇得往後一縮,更加縮排煒勖的懷中。
“爹,您嚇壞她了。”他護住身前的小人兒。
“不、我不怕叔叔。”她搖搖頭,要自己鼓起勇氣回答,人家是好心啊!“我叫紫兒,家裡……沒有人了,伯伯剛剛過世,老闆要人草草把他埋掉……”想到福伯,想起這些日子的相依相恃她又想哭了。
“紫兒,我請老闆買口好棺厚葬你伯父,往後你就跟我們一起住,我們會拿你當自己女兒疼,好不好?”這回紫蘋沒閃開他的凝視。
“好!謝謝叔叔,我會做很多活兒,不會白吃白住你們的。”紫兒保證。
“傻女娃兒,誰說要你工作抵債啦!你就安安心心跟著我們,有空就陪陪勖哥哥念念書、練練幾招防身拳。”晴娘摸摸紫兒的頭,好個聰明伶俐的丫頭,聽了她淒涼身世不禁叫人心疼、叫人憐啊!
“謝謝叔叔、嬸嬸,你們的恩德紫兒會銘記在心。”
“這丫頭!”他搖搖頭,轉而對老闆說:“店家,我們一行人要住店,麻煩您招呼。這小姑娘跟我們一起,可以嗎?”“當然、當然!老爺、夫人、少爺、小姑娘請進。”他換上一副嘴臉,熱絡地招呼起來。
就這樣,她和曲家一行人一起回杭州老家定居,越往南走,天氣越見清朗。
一路上,天氣好的時候,她就和煒勖並轡而騎,他總把她包在身前的大衣中,不停地和她說話,偶爾行經市集,他會幫她買個小荷包、小玩意兒,再不就買串糖葫蘆、小餅乾,紫兒彷彿回到以往,那種被人寵著、疼著的歲月。
“紫兒,娘說等你長大,要讓你當我的小娘子,你可願意?”煒勖抱著她的腰,在她耳畔輕問。
“哪有這樣子問人的?婚姻大事應該由長輩作主……”說到這裡,她眼神黯然,她怎忘了,沒了父母……她早是孤兒……垂下頭,悲傷湧入胸臆。
他察覺到了她的失意,拍拍她的臉蛋說:“這是你講的,可不準反悔!這幾天你喚我爹叔叔,喚我娘嬸嬸,他們算得上是你的長輩了,他們作主把你許給我,你不能有異議!小娘子,從此你是我的親親小娘子。”
是默契還是緣分?從第一次見到紫兒,他就認定她是他的,不準別人搶、不準別人欺侮,更不准她傷心難過,她彷彿是他身上分割下來的一塊肉,她的心、她的感覺他全明瞭。
仰起頭,煒勖和紫兒同看向天空的紙鳶,各式各樣的紙鳶在天空爭妍鬥麗,一行南歸飛雁自天空飛過。
“勖哥哥,你看——雲中誰寄錦書來?雁字回時,月滿西樓。”她的手指向天際。
“太沉重了!”煒勖回答。
“你說什麼?”紫兒不懂他的語意。
“人人都盼著飛雁為他們寄送相思,它們的包袱豈不是太沉重了。”
是啊!花自飄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