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雞鳴時分。
顧言從應天府內城的下水道鑽了出來,出口離太平門不遠,漆黑的夜幕下繁星清晰可見,慘白的月光把將他小小的身子對映在城牆的石磚上。
身後陸陸續續有人踉踉蹌蹌跟著魚貫而出,片刻,後湖邊黑暗裡就湧出數十個大大小小的馬車,如蒼蠅一般圍著了過來,對著顧言甩下幾枚銅板,攙扶著這些踉踉蹌蹌的人就朝著馬車走去,他們諂媚的小聲的招呼著:
“少爺慢點啊,車上配有暖爐,你上去歇會!”
“老爺,車上有薑茶,喝口解解酒!”
顧言藉著淡淡的月光,蹲下身摸索著地上的銅板,心中百感交集,三年了,都穿越這個鬼地方三年了,這夢還醒不來。
不知道那裡的父母還好麼,腿還疼不,有沒有按時吃藥,習慣不習慣自己不在家的日子。
想著想著眼淚就不由自主的飈了出來,揉了揉眼,深吸一口氣後加快腳步深一腳淺一腳走進了黑暗裡。
現在不允許自己悲傷,這裡還有一個愛自己勝過愛她自己的母親。
顧言大步走在回家的路上,突然他停住了腳步,目光不由自主的落在不遠的一個人身上,慘白的夜光下,一個婦人孤獨的矗立在路邊。
她年歲不是很大,也就二十五左右的年紀,黑髮在月光下泛著絲銀白,就像鋪了一層白霜。雙手插在袖籠裡面,皺著眉頭,墊著腳,虔誠的看著天空中的月亮。
“娘!”
婦人身子猛得一抖,隨即就綻放出了美麗的笑臉,從懷裡掏出一個小布包小跑的朝著顧言迎了過來:“估摸著你該這時候到,特意準備了你最愛的油餅,才攤的,溫度剛好,來去去寒氣。”
婦人欣慰的笑著,看著自己的孩子咕咚咕咚大口吞嚥著,她輕撫著顧言的腦袋,滿臉的笑容溫暖了冰冷的月色。
不知道什麼時候,晨鐘浩蕩的鐘聲響起,一輪紅日正冉冉升起。
天亮了。
顧言的家就住在應天府內城後湖的邊上,這裡是有名的好地方,屋後不遠處就是著名的紫金山,在這裡寸土寸金。
顧家在這裡也算是一個不大不小的家族,子孫眾多,勢力自然不小。
跟著母親回到家,開啟屋門,顧言的臉色一下子就變得陰沉起來,屋子僅存的三個桌椅也被人砸的稀爛,開啟櫥櫃,兩個盤子三個碗也四分五裂。
撐起燈貼著母親的臉一看,幾個指頭印還沒消失。
母親陳氏巴拉下點頭髮遮住了半個臉,快速的把顧言床上的被褥鋪好,眼眶紅紅的,緊張的說道:“你熬了一宿,好好歇息會兒吧,母親好著呢!”
說著心裡不免愈發的悲慟,這些年顧言的父親顧懷從軍三年沒個信,就靠著母子兩相依為命,艱難度日。顧家是個大家族,也是個勢力的家族,自己當家的不在,自己和孩子就是個沒名堂的。
處處看人臉色,活的連個僕役都不如。
所幸父親顧懷投軍是跟著燕王,如今燕王勢大,高舉清君側大旗,渲染了半邊江山。家族裡是知道顧懷是投了燕王,這幾年那活的是顫顫驚驚,生怕被如今官家查出些什麼。
要不是不知顧懷生死,生怕哪一日突然歸家,如今怕是娘倆兩個安生地都沒了。
一雙粗糙的小手輕輕的給陳氏擦拭著眼淚。
“娘,我曉得,忍忍就過去了!”兒子的懂事,讓母親放下了心,沒有什麼過不去的,對啊,沒有什麼過不去的,等兒子長大,不管多大的苦難就會過去的。
母親麻利的收拾著屋子,破爛的桌椅,碎裂的瓶瓶罐罐,看著兒子沉沉的睡去,她悄悄的拿起兒子髒衣服,躡手躡腳的關上了門,落了鎖,一個人迎著朝陽朝著後湖走去。
院子安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