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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一出,章安仁面色忽變,結結巴巴道:&ldo;你,你是沐公郎懷!&rdo;
趙浚是刑部趙摩嚴長子,曾在益州待過三年,和章安仁乃故交好友,忙斥道:&ldo;安仁,不可對沐公無禮。&rdo;
誰都知道他們幾人是淮王一系,可郎懷身份尊貴,可不是他們幾個小卒子得罪起的。趙浚明著訓斥,實則為章安仁開罪。
郎懷搖頭道:&ldo;無妨,章兄不知者不罪。&rdo;她也不在意,看了看天色,道:&ldo;章兄既已知道,改日得空,還請來府上稍坐。我們還得入宮,改日再敘。&rdo;說罷,她跨上馬,口中清喝一聲,同明達漸行漸遠。
章安仁既知郎懷,不難明白那個嬌俏可人的女子就是當今聖上的幼女明達,更是臉如死灰。
趙浚拍了拍他,道:&ldo;章兄,你何時認得沐公的?瞧她待你還算親切,這等機緣怎生不和我們說說?&rdo;
&ldo;我在益州隨意找了個地兒討口飯吃,哪裡知道她竟是沐公!&rdo;章安仁一語方落,裴庚和趙浚立即反應過來,忙問:&ldo;你說哪裡?&rdo;
&ldo;益州啊!今年三四月間,她們在益州盤桓了月餘吧。&rdo;章安仁心不在焉,只怕郎懷知道上清宮那夜他用迷藥迷暈了她們。好在自己只是進去看了眼,再沒別的動作,也算不得冒犯。
裴庚微微搖頭,示意此事少安毋躁,須得回稟淮王后,再行定奪。他略一合計,尋了由頭,低聲對上官旗道:&ldo;你速去殿下處告知,看殿下是否得空。我今晚會請他過府深聊,殿下若得空,便請殿下移步。&rdo;
上官旗應道:&ldo;明白,一切聽裴大哥做主。&rdo;三人互看一眼,拉著還在失魂落魄的章安仁往平康坊去,路上上官旗尋了由頭先行離開,章安仁失魂落魄間,根本未曾留意。
&ldo;正愁怎麼走漏風聲,就遇到了那個書生。&rdo;走得遠了,明達才取笑郎懷:&ldo;你這運氣也太好了。&rdo;
郎懷無不得意,應道:&ldo;如此天公作美,我可不能辜負。走吧,不然陛下該急了。&rdo;
入了宮,才得知明皇正在梨園。她二人由內監引著,沿途碰上不少御林軍將士,都朝郎懷拱手致禮。郎懷一一回禮,不論品級高低,皆一視同仁。
&ldo;莫怪他視你為生平大敵。若你還在御林軍,梁沁芳是成不來氣候的。&rdo;明達在馬上長嘆,郎懷卻道:&ldo;人心所向,有時候亦是一種手段。&rdo;
到了梨園外,二人下馬,還未走進,就聽到裡面稚兒的笑聲。郎懷看了眼明達,輕輕握了握那柔荑,道:&ldo;無論如何,孩子總是無辜的。&rdo;
李遠走路都有些磕碰,卻被寵的無法無天。他打量著才進來的明達,黑漆漆的眸子露出好奇的神色,繼而毫無徵兆,將手中拿著的竹製玩偶使勁兒朝明達扔去。看他這樣子,此事分明做的不少。玩偶直撲明達胸口,被郎懷抄手接住。明達後退半步,根本沒料到這麼個孩子會忽而發難。
&ldo;曦奴!&rdo;明皇急得丟下手裡的琵琶就往下跑,一巴掌打在李遠的腦門上,怒道:&ldo;你愈發放肆了!&rdo;
這麼點的小孩子哪裡懂得這些?何況平日明皇待他極好,何時這般聲疾色歷?&ldo;哇&rdo;一聲就哭,梁貴妃匆匆過來,一言不發,抱起李遠離開。
&ldo;爹爹,我沒事。這下可好,貴妃定恨死我了。&rdo;明達拉住明皇的手臂,撒嬌道:&ldo;玩了這麼大一圈,正想跟您說有趣的事兒。您這麼一發火,我都不知該怎麼說了。&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