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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愣一下,笑了。
目光轉到病床上的男人,手緩緩伸向男人的臉頰,在即將觸碰的時候,消失了。
「你還買不買票?不買一邊去,站在這裡礙人。」
大媽敞亮的聲音蓋過了周圍嘈雜聲,見前面的人還呆呆站著,一急出手推了推,把人推得踉蹌幾下,差點摔倒在地,大媽卻並不心虛,大聲說道:「你這個人,怎麼……」
聲音驟然止住,大媽看著眼前這個好看得如同畫裡走出來的少年,頓一下,聲音小了不少:「你,你買不買票?不買票到我了。」
大媽虛張聲勢哼一聲,把錢伸進小小的賣票視窗,眼神還在偷偷瞄著旁邊的少年。只見少年呆呆愣愣的,垂放在身側的手收緊。大媽眼尖看到他手裡抓著的是茶色鈔票,暗暗瞠舌,這小孩可真有錢,她現在買火車票還在用糧票呢,也不知道哪裡跑過來的小少爺。
周圍的聲音依舊吵雜,少年如行屍走肉般離開充滿汗臭味的地方。
今天的天氣有點暗沉,空氣乾燥,好似要下雨了。街道到處是小販的叫賣聲,飽經風霜的臉有愁容滿面,也有微帶著笑意,人們或挑或抬著扁擔步伐匆忙而過,古老的三八大槓腳踏車發出「鐺鐺」響的鈴聲,偶爾還有鳳凰牌女士腳踏車經過,引來一大片羨慕的目光。
這個地方少年很熟悉,是滎南市滔婆鎮的火車站,改變他一生命運的地方。
九零年,非常特殊的一年,糧票鈔票混用,通貨膨脹,國內經濟迎來轉型,然而這一切原本與他無關,他只是北京城中不食人間煙火的小少爺,然而在一個星期前,中考後的次日,他的人生改變了。
原來他不應該姓應,他應該姓容,原來他不應該呆在北京應家,他應該呆在遠離北京二千多公里、連到鎮上都要走兩個小時的臨水容家。
沒有人讓他有心理準備,他只知道在反應過來時,已經被送到這裡。
臨水容家,臨山,土地貧瘠,由於平地少,每家每戶分到的田少得可憐,哪怕長年面朝黃土背朝天依舊吃不飽飯。一村的人餓得面黃肌瘦,每日不是頂著烈日下地除草、挑水,就是上山找地開梯田。
十四年不愁吃穿,連穿的衣服鞋子都是從國外寄回來的少年怕了,他捏著僅有的五十塊跑到鎮上的火車站,買了一張返回京城的火車票。明天下午就能回到應家,只要在應家門口跪足一天一夜,他就能留下來。
曾經他是這樣選擇的。
無人的角落,他順著牆角蹲下,頭埋在膝蓋裡,緊緊抱著,壓抑地哭從喉嚨裡發出,如同被困在陷阱裡的小獸,茫然、害怕,找不到出路。
容與,你已經長大了。
心底一遍遍這樣告訴自己,直至睏倦襲來。他靈魂飄了四十年,大多時候都在沉睡,哪怕偶爾醒過來,很多時候也處於迷迷糊糊的狀態,心臟也如同飄在半空中,如今突然重回當初的小鎮,依舊那麼貧窮,卻讓他很安心。
作者有話要說:
推一下自己連載文。
正在連載文:《帝國國寶級藥膳師[直播]》
星際5862年,人類帝國民眾深受狂躁症嚴重威脅,有人說,沒救了,狂躁症將會像惡魔般永遠折磨著人類,除非死亡,誰也救不了他們。藥膳師簡子陌一朝穿越,面對狂躁症沒治的呼聲,淡淡一笑。
簡子陌:藥膳天麻燉豬腦,補腦開竅、通血脈。
觀眾:呵呵,黃婆賣瓜自賣自誇。
簡子陌:蔥白大棗湯,治狂躁,治神經。
觀眾:信不信我舉報你虛假宣傳。
簡子陌:再不行,針灸出馬,扎頭扎腦扎屁股,任君選擇。
觀眾:滾!
後來全帝國人民發現,真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