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站在人來人往的醫院裡,如同站在時光的洪流裡。穿梭不斷的人群,好像魚缸裡遊弋的金魚,只剩了她一個人,獨自站在玻璃缸外面,看著自己的荒涼,看著這個華麗的世界。
他已經走了,可是她還站在這裡。
那天之後,如非曾經問過她,&ldo;就這樣擦肩而過,是不是你想要的結果?&rdo;
當時她們正坐在樓頂的平臺上看日落,四周是棋盤般的高層住宅,所謂日落,不過是樓宇間的一點餘暉而已。
未晞正在補畫教授留的作業,聽到如非的話,自己也驀地一怔,手下一時失了準頭。她用刀將多餘的部分刮掉,可怎麼也回不到最初的效果,於是嘆了口氣,&ldo;事情已經這樣了,你覺得答案還重要嗎?&rdo;然後將畫紙揉成一團,扔掉,又換了一張。
如非點燃一根香菸,沒有說話。
她記得,自己趕到急症室的時候,真的被眼前的景象嚇了一跳。不過,嚇到她的不是未晞,而是阮劭南。
他那時正在fèng針,傷口幾乎橫過了整個手腕。旁邊的瓷盤,放著一大塊剛拔出來的玻璃碎片,鋒利的邊緣血淋淋地立在那兒,看得人心驚肉跳。醫院一邊fèng,一邊跟他說:&ldo;幸好沒有割斷神經,不然你這隻手就廢了。&rdo;
聽到醫生的話,他也沒什麼表情。平時那麼完美無暇的人,此刻看起來有些狼狽,身上還穿著睡衣,袖口已經被血染得一塌糊塗。
汪東陽伏在他耳邊說了一些什麼,他這才轉過臉,木然而空洞地看著她,冰冷的眼神讓人膽戰心驚。看著她,不像看一個人,而是看著一個陌生的物件。
如非只覺得後背發涼,這種六親不認的眼神,對她是恨烏及屋,都尚且如此。那對未晞,又該怎樣?
她有點不敢想下去了。
可是,那天在醫院,看到他們像陌生人一樣擦肩而過,她又替未晞感到惋惜。其實在她心底,她一直認為,阮劭南是愛著未晞的。
&ldo;你想過沒有?如果他根本不愛你,其實你做什麼都沒用。如果他真的愛你,你那樣對他,那種打擊足以致命。你沒看到他那天在醫院的眼神,絕望得好像把整個世界都丟了。你就這樣一刀兩斷,一點機會都不留給他,也不留給自己?你怎麼想的?&rdo;
未晞手一抖,又錯了,看來今天是畫不下去了。她乾脆放下畫板,看著遠處樓宇間那一點霞光,&ldo;那你認為我該怎麼樣?告訴他我有多愛他?然後讓他把我這個仇人的女兒帶在身邊,朝朝相對,夜夜相擁?他根本就忘不了我是誰,忘不了我身體裡流著誰的血。這跟我是否無辜,跟陸家的關係如何根本沒有關係。而是他看到我,他就會想起那段不堪回首的過去。他會矛盾,會失控,我已經試了不止一次了。&rdo;
她低下頭,看著自己包著紗布的左手,淒涼地笑了笑,&ldo;他對我,究竟是愛多一些,還是恨多一些,可能連他自己都分不清楚。&rdo;
如非嘆了口氣,夾著香菸揉了揉額角,&ldo;那你們就這樣了?&rdo;
&ldo;不然還能怎麼樣?&rdo;未晞抱著膝蓋,蜷在椅子上,&ldo;我知道,你一定覺得我做錯了。你可以說我自私,說我矯情,說我自命清高、敝帚自珍。我不在意,因為我也這樣看自己。可是,如非,你想一想,像我們這樣的人,在這個世界上除了自己,我們還剩什麼?我真的賠不起。我也沒有辦法再去忍受他一次次的威脅,一次次的心血來潮、隨傳隨到,被自己所愛的人每天這樣呼來喚去,這種感覺……比挨耳光還難受。&rdo;
未晞把自己的臉深深埋進膝蓋裡,如非只有默默地抽菸,好像一隻在思考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