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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拿過來!」
姜馳一把攥住姜小滿的手腕,恰好按在傷口處,疼得她皺起眉,小聲哼了一下,信封卻仍是被緊攥不放。
「你放開我。」就算生氣的時候,姜小滿也和兇沾不上邊,總是溫和柔軟的,像只沒有攻擊力的兔子,只會紅著眼眶瞪他。
不知怎的,她越是露出這副模樣,姜馳就越是想欺負她。
被攥住的手腕纖細,脆弱得像是一折就斷。
他將姜小滿的手指一根根掰開,將被捏出摺痕的信扯出來,在她面前晃了晃。
笑容只讓她覺得刺眼。
「這信你要是還沒拆開,我勸你就別看了,陶姒那麼討厭你,巴不得你去死,說不定這信裡寫的也是在咒你呢。」
拿到了信,他並不拆開,而是當著姜小滿的面,慢條斯理的撕碎,再朝她身上一揚。
碎紙如落葉飄懸,被冷風一卷,在青黑的磚石上滾了幾圈。
白花花的散落著,刺痛她的雙目。
小滿眼睫輕顫,遲遲沒有看向姜馳得意的嘴臉。
「為什麼這樣對我?」
聲音蒼白無力,像是從貧瘠的荒漠走過一遭,剝離了生機和希望。
就和姜小滿這個人一樣,看著就乾巴巴的無趣。
姜馳的笑容一僵,心跳也愈發加快,一時之間竟有些無措了。
姜滿抬起頭,眼眶泛紅,分明有盈盈水光聚起,卻不見淚水流下。
「你想要我怎麼樣?去死嗎?」
姜馳梗住了,話都卡在嗓子眼出不來,囂張的氣焰遇到了她的話,像是瞬間有冰水兜頭澆下,心頭竟湧上了陌生的慌亂。
他不想表現得退縮,於是變本加厲的將地上碎紙踢了一腳,罵了一句:「死了最好。」
「你再說一遍?」
身後突然傳來蒼老渾厚的聲音,讓他不由地身軀一震。
姜馳聲音發顫:「祖母,你怎麼來了?」
小滿蹲在地上撿起被撕碎的信,知道是老夫人來了,她也並沒有什麼太大的反應。
姜恆知不會當她是女兒,姜馳不會當她是姐姐,姜月芙也不會將她看做妹妹。
這位不曾與她說過一句話的祖母,更加不會當她是自己的孫女。
老夫人的臉上滿是皺紋,像是山石上的溝壑,眼瞳有些渾濁,卻依舊銳利嚴肅。
姜馳向來怕她,不敢在她面前造次。
柺杖重重砸在地面,發出沉悶的撞擊聲,連帶著他的心頭都一顫。
「向你姐姐賠罪,然後給我滾過來。」老夫人語氣嚴厲,說完後又看了姜小滿一眼,也不追究她的無禮,轉身便要離開了。
姜馳不敢不從,聲音細弱蚊蠅,飛快道了句歉,幾步追到老夫人身後。
碎紙沾了灰塵,小滿渾不在意,一張張撿起,無意間瞥到了幾個字。
字跡還算規整,有幾筆卻略顯曲折,像是握筆的手在顫抖。
好在撕得不算很碎,拼起來應該也容易。
只是
寸寒草是什麼東西?
作者有話要說: 後期該虐的都會虐回來,弟弟也一樣。
不是重生。
第4章
上京今年的秋格外短,冷風吹得人臉頰生疼,而離真正入冬還有些日子。
草木凋零,連貓狗都變得怠惰,縮在角落打盹。
變天總是猝不及防,周攻玉忙於政務,對這些不上心,很快就染了風寒。
無論是多麻煩的事,交給周攻玉處理,他總能用最好的辦法解決,出色到讓人無可挑剔。連朝野中幾個刁鑽嚴苛的老臣也時不時誇他,同時不滿皇上對於周定衡的過於寵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