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第1/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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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召爾等前來,可知是為何事?”太子朗聲問道。
晴羽又是一福,慣以那單純無辜的神情道:“奴婢不知,還請殿下明示。”
“昨日張側妃因上午路過花圃時,不慎踩上薄冰滑倒,導致滑胎。”
晴羽和身後一眾奴才聽了,立時跪下身去求饒:“奴婢惶恐,還請殿下明鑑。”
“為何花圃附近會有薄冰未清理乾淨?”太子這麼說著,眼神挨個掃過每個人的頭頂。
無人敢應聲。
太子接著看向晴羽道:“晴羽,你是專司掃灑的,你來回答。”
晴羽惶恐地抬起頭,面色無不驚恐,開口也平緩有持:“回殿下,宮裡規矩森嚴。按例,每半小時便有小太監去清掃宮中各處,其中便包括花圃和一旁的小池塘。近日天寒,薄冰消得又慢,幸而得袁側妃娘娘指點,奴婢便命他們撒鹽除冰,地面不得有積水或餘冰。”
“每日如此?”
“回殿下,每日如此,不敢有誤。前陣子袁妃娘娘正是在這殿前險些滑倒,才囑咐奴婢按此法去清掃宮內裡外。”
綰青聽了便知這事無法追究下去了。若說宮人們偷懶懈怠、未按宮規去做,內務府每日便隨時有司教公公專門在各宮巡查,若是被抓住哪怕一次,莫說即刻攆去慎刑司當苦差,捱了板子而身殘的也在少數。
若說要為這事設專人來做也不現實,哪有這麼多宮人,這麼些功夫呢?
退一萬步說,除了張側妃、芬兒和自己,再無旁人知曉張側妃身懷有孕之事,更談不上有什麼故意設套的“動機”了……
綰青心下無奈,太子又怎樣會想不到這些。他壓低聲線,身體前傾地緩緩道:“平日裡我最恨信口雌黃之人……”
語氣肅冷,縱使殿內暖意融融,亦足以讓人背後發涼。
晴羽身後的一干奴才又急忙俯下身去,連連求饒求殿下明鑑。
晴羽的年紀比綰青還有小上兩歲,此時也不免有些慌張,揚起的小臉上,眼中隱約湧起薄淚,還強作鎮定地回話:“奴婢自認盡心本分,殿下……殿下可傳內務府的司教公公。”
綰青正想著太子平日裡一向親信下屬,這次……又會怎樣處理呢?
誰知太子聞言便索性往後,靠坐回圈椅中,恢復平常的語氣道:“當然也不會錯陷任何忠堅有毅的一人。”
晴羽還是望著座上的俊朗男子不曾移開視線,太子接著道:“張側妃的事已成定局,只是個意外。今日循例來找爾等問話,也是給你們提個醒……”
他站起身來,步下腳踏,一身灰金色繡五龍戲雲的朝袍襯得人愈發俊逸挺拔,晴羽似是迫於氣場而垂下首去避開視線。
“守己盡責,緘口默言。”
說罷,不再看殿內眾人一眼,轉身向巨幅山水屏風後走去。
綰青不知怎的,竟也有不想再多言什麼,小步快走地跟上去。
偌大的正殿裡,只留下炭火在圍爐裡迸處火星的細微聲響。
太子雖然平日裡清疏寡言,卻並非薄情之人。眼下他徑直離開了昌順殿,便往秋華苑去看望張側妃。
暖閣如舊,只伊人憔悴。
張側妃倚在床頭,正就著芬兒的手慢慢飲下湯藥。一簾之隔外,李太醫尚在靜候。見到太子入內,忙跪下行禮:“微臣參見太子殿下。”
“起身,張側妃目前如何?”太子隔著珠簾見榻上人兒正在服藥,便先在外堂坐著等待。
“回殿下,目前張側妃日日服用微臣開方、熬製的湯藥,再佐以食療方子,相信一個月後便能固本復原、氣血行健了。”
“好,這一個月你多上心,之後本殿重重有賞。”
“微臣不敢,皆是醫者該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