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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生。
“曦沐,這位是馮至,跟同濟大學一道南遷過來的,去年年底才到的昆明。”
周曦沐見眼前人竟是自己十分喜愛的翻譯家和詩人馮至先生,立馬雙手握住他伸出的手。
“沒想到竟然能在昆明見到馮至先生,先生去年出版的譯著《給青年詩人的信》我推薦給了我所有的學生!”
馮至微微一笑:
“那應該歸功於里爾克,而不是我。”
除了翻譯,馮至的詩寫得也極好,周曦沐可以舉出《蛇》、《南方的夜》、《吹簫人》等等許多自己心愛的詩篇,但眼下賓朋滿座,周曦沐想著既然大家都在昆明,來日方長,便沒再說話。
“曦沐兄,我四叔馮文潛在聯大哲學系教書,不知你認不認識?”
“文潛兄嗎?雖然我們不在一個系,但大家都在文學院,自然認識呀!沒想到竟有這種緣分,實在太巧了!既然如此,以後你要多去聯大走動啊,去時一定要找我!”
馮至點點頭:“那是自然。”
屋裡的吳宓、錢鍾書都是周曦沐的同事,傅雷則是之前就在青雲街見過,自然不必多說,沈從文又給周曦沐介紹了香港《大公報》副刊主編蕭乾、錢鍾書在上海光華大學教書時的同事兼室友顧獻梁。
蕭乾剛剛從滇緬公路回來,寫成了飽含深情的報道《血肉築成的滇緬路》,發表在《大公報》上,深深感動了讀者,也引發了大家的熱烈討論。
吳宓毫不吝嗇地誇讚道:
“蕭乾的這篇報道真的寫得太震撼了,看得我頻頻拭淚,讀罷心緒久久不能平靜,洪水、爆炸、瘴毒隨時都能要了人命,最讓我難忘的是你結尾所寫的金塘子那對夫婦,男的負責打炮眼,一天掙四毛錢,他懷孕的妻子幫他背火藥箱,一天掙三毛錢,他們已經打完了規定的一天六個炮眼,滿可以領工錢休息了,可丈夫為了公路儘快建成,便想額外多打一個炮眼,卻忘了在炸藥裡填埋沙土,夫妻兩人雙雙被炸死,妻子臨死前還指著自己的肚子說:‘救救這個小的’,實在是太慘了!滇緬公路的每一寸鐵軌下都是勞工的白骨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