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愧疚?
江倦對蕭始的腕傷的確是有愧的,數月之前,在一場爆炸案中,他因受到牽連險些喪命其中,若不是蕭始在關鍵一刻沖入火場,救出遭到爆炸波及,已經喪失了行動力的他,只怕他現在可沒有能站在這裡的好運。
那場案件中,他被爆炸產生的熱浪推了出去,左側身體先著地,導致左膝粉碎性骨折,髕骨打入三根鋼釘,至今無法完全恢復行動力,除此之外,左側橈骨與三根肋骨斷裂,右上臂至肩胛大面積燒傷,連右耳也因受到爆炸巨響的刺激喪失了聽力,這樣的他在火場中根本沒有離開的可能。
但就在他放棄所有希望,絕望等待死神降臨時,卻有一人衝進大火肆虐,甚至有連環爆炸可能的現場,劃破死亡的陰霾,抱住遍體鱗傷血流不止的他,在他耳畔嘶吼:「江倦,睜開眼睛看著我!記住了,老子愛你,所以……不準死!」
那是他失聰右耳聽到的最後餘音。
萬幸的是,後來他們都活了下來,他滿身傷病,幾乎成了廢人,而蕭始在現場受了外傷,重傷割裂的左腕可能永遠無法恢復到最佳狀態,不得不忍痛離開手術臺,放棄堅守的事業。
他時常會想,如果蕭始預料到這樣的結果,是否還會有那不經大腦的奮不顧身,是否還會讓他們的後半生都糾纏在一起,繼續這相互折磨的該死悲劇。
蕭始從未向他索取過感激,反倒覺著這一切都是理應做的,這讓他無論如何都沒法心安理得地接受。
因為他知道,蕭始想救的人從來就不是自己。
——那個人早在十年前就離開,永遠也不會回來了。
蕭始愛屋及烏,不過是因為自己與那人太過相似罷了……
他的目光太過灼熱,以至於專心操刀的蕭始都有所察覺,隔著護目鏡朝他眨了眨眼,「覺著前夫帥就直說,複合就是你一句話的事,都老夫老妻了,偷偷摸摸就沒意思了。」
「雖然我很瞭解你是個怎樣的人,但還是每次都會被你臉皮的厚度驚到,人到底得不要臉到什麼程度才能每一次都重新整理我的認知……」江倦臉上浮現出了痛苦的神情,但還是堅持把這句話說完了,「……我覺著自己的接受能力已經很強了,為什麼在你面前還是顯得不堪一擊。」
語畢他就堅持不住了,撲到水池邊一扯口罩吐了出來。
他也說不清是不是因為受傷後身體素質急劇下滑才會對外界刺激百般不適應,但蕭始絕對是壓死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
蕭始過來看了看他,沒有摘下手套伸手碰他,而是對池清說道:「把他扶出去休息一下,身體不好就別在裡面聞屍臭了,好端端的幹嘛這麼作踐自己,想引起我的注意讓我心疼?」
池清憋憋屈屈地說了句公道話:「我覺著您少說兩句前妻就能舒服不少。」
「找打是不是?說了多少遍他是我前妻,你別亂叫!」蕭始比比劃劃開始婆媽,「看你吐的全是清水,晚上又不好好吃東西,池清找個暖和的地方讓他休息一下,給他弄點熱牛奶和流食,別讓他這麼餓著,時間長了會胃潰瘍的,等我做完屍檢再去照顧他,快去!」
池清稀里糊塗地應下了,扶著江倦往外走,兩人出去以後,蕭始深吸一口氣,把注意力轉移回解剖臺上這具已經過y字刀法解剖的遺體身上,隨即目光卻落在了盛滿半凝固血液的盆中。
他喃喃自語:「他見過這樣的潰爛……難道是……」
池清脫去了一身沾染異味和血腥的手術服,順帶著也扒下了江倦臉上的口罩,「前妻,蕭法醫那人是挺不著調的,但聽他說話也不至於真吐吧?您怎麼樣了,還是很不舒服嗎?」
江倦一抹頭上的冷汗,臉色微微泛著青灰,摘下橡膠手套扔進垃圾桶裡,背靠著牆緩了口氣,「我不是他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