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鄭媛齋咬了咬牙,面上卻帶著無害的笑意:「是姐姐謙遜,媛齋還想勞姐姐替我繡兩個荷包呢,以姐姐的活計,想來也費不了多長時間,姐姐不會推拒吧。」
長宜這才算是知道了得罪人的後果,而且還是那種死纏爛打的,只是她不是那種任人欺負的性子,叫人逼得沒法,難不成還不興她反駁一次的。
長宜想都沒想就拒絕了鄭媛齋:「妹妹的繡活才是絕妙,姐姐就不獻醜了。」
鄭媛齋沒想到長宜會一口回絕她,一時竟找不出話來,臉色變了幾許。鄭太太也察覺到傅長宜不是個好拿捏的,以女兒的道行根本不是對手,端起茶盅喝了兩口,嗔怪道:「傅三姑娘哪裡像你無所事事的,你就不要再勞煩人家了。」
梁氏自幼生活在京城,早就練得八面玲瓏,一雙眼睛又怎會看不透這裡面的貓膩,她本就不喜歡和鄭夫人打交道,這回欺負人還欺負到她家裡來了。
何況天天盯著人家大門出入的,又能是什麼正經人家。
梁氏就道:「鄭太太不知道,我這個外甥女倒也不是怕勞累,她如今要打理府上的中饋,還是抽空才來參加她表兄的婚禮,實在是忙得抽不出時間。若是媛齋想要荷包,我府上的繡娘倒是可以,她之前就是教過長宜的,比長宜的繡活更要精妙。」
聞言,鄭太太的臉色僵了僵,以前她公婆在的時候,甭說正四品官員的夫人,就是侍郎夫人看到她也得笑臉相迎,媛姐兒頂著禮部尚書嫡孫女的名頭,那些官家小姐哪個不圍上來,如今不過為了一個小小的荷包,梁氏竟然對她們冷嘲熱諷。
難不成他們鄭家還稀的一個荷包不成,若擱在以往,她早走了,可今兒過來倒也不是真爭吵這個的,想見的人還沒有見到呢。
鄭太太想了想,還是決定忍下這口氣,笑了笑道:「倒是不必了,剛才只顧得說別的,倒是忘了正經事,我瞧著府上佈置的著實不錯,想著來跟夫人取取經的。」
鄭太太膝下有一子一女,長子也到了婚嫁的年紀,前年和鴻臚寺少卿之女定下了親事,婚期就在下個月。
梁氏是知道的,但只怕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取經是假,見人是真,不過兩家到底是近鄰,鄭大人和沈褚又在官場上打交道,不好兩家的關係弄的太僵硬了,她點了點頭道:「那我帶著太太逛逛吧,正好我也有幾處拿捏不準的,還要讓太太出出主意。」
梁氏帶著鄭太太出了花廳,臨走的時候囑咐長宜好生待客。
小丫頭端了果盤上來,都是時令的水果,長宜坐在圈椅上挑著櫻桃吃,鄭媛齋卻沒這個心思,她本就不屑於和長宜說話,這下大人們也不在,她更無所忌憚了,連裝一下都不裝了,無聊的擺弄手腕上的金鑲紅寶石鐲子。
過了會子,鄭媛齋坐的失去了耐心,站起身來在花廳裡來回走動,長宜被她轉的頭暈眼花的,就聽鄭媛齋道:「母親怎的還沒回來,我出去看看。」
長宜正不想伺候這位大小姐,聽到鄭媛齋主動說想出去,立即隨了她的意,吩咐劉媽媽跟著她。
從花廳出來,鄭媛齋就去了前院,劉媽媽跟在後面也不好說什麼,前院正在搭戲臺,人多嘈雜,回來的小丫頭跟長宜說:「順天府知府洪大人來了,老爺正在前院大廳和洪大人說話,倒不見徐大人的身影。」
長宜笑了笑道:「徐大人可是走了?」那鄭媛齋豈不是撲了個空。
小丫頭搖頭道:「看樣子是沒找著人,不過公子從國子監回來了,聽說姑娘來了,說要見見姑娘呢。」
長宜聽說表哥回來很是高興,讓小丫頭帶路去了沈謹安住的東偏院,婚房就設在了這裡,收拾的比正房大院還要喜慶,廊下已經換上了紅紗燈籠,搭著紅綢布,院子裡還有不少小廝正在搬東西,人來人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