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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對夏侯惠這種引為己咎的做法,皆不吝讚譽之辭。
想必過了今日,眾人也會替他揚名,讓他達成夏侯衡的心願——於京都內名聲大噪了吧。
經過這個小插曲,與宴之人也都沒有了作詩賦的興趣,乃是喚僕從取來玩樂之器,轉為以投壺、手談、撫琴而歌等為樂。
而夏侯惠則是被司馬師給“纏”著了。
他本就娶了夏侯尚之女,與夏侯惠也算是有了一層姻親關係,故而當他殷殷切切的邀請夏侯惠一併前去草堂前以射術為樂,夏侯惠還真難以回絕。
沒辦法,方才自己才聲稱閉門習弓馬來的。
且還作了虛己以聽之態....
如若回絕了,那不就是表示不屑於與司馬師為伍嘛~
不過,待他帶著心中百般不願前來草堂前,不過片刻過去,就變成興趣勃勃了。
蓋因司馬師邀他比射術是虛,而是以他自言讀兵書為由,打算一併探討蜀國近些年頻繁兵犯雍涼是實。
而且司馬師早年也曾遊歷長安,對魏國如今在雍涼的守備以及地形地理十分熟悉,僅是寥寥數言的分析,便讓夏侯惠有若心有慼慼焉之感。
無他。
司馬師對於魏蜀戰事的主張,乃覺得魏國應該採用守禦扼敵為上,以堅壁清野的戰術,讓山川險固、糧秣轉運艱難的蜀國疲於戎事,最終陷入積貧積弱的困頓中。而魏國則可以趁此時間,省息他役與民休息,惟務農桑以廣軍資、增作戰具,撫養兵民,獎勵將士演武備戰,以致強者恆強,待天時來臨之際一舉滅之!
如此想法,幾與夏侯惠不謀而合。
而令夏侯惠感慨的是,自己能有這樣的戰略,是因為有後世記憶的反向推演,而司馬師則是自作推演,且他今年才二十有二啊!
竟有如此韜略矣!
此非家學淵博可概之,而可謂之當世奇才者也!
難怪,後世之人,常將司馬師稱為這段歷史裡的最後一位梟雄。
帶著傾佩之心,夏侯惠與司馬師大有相見恨晚之感,在草堂前的臺階之上促膝抵掌而談。直到夏侯和從內廳走出來,出聲提醒日將暮,該回去了才罷休。
“稚權真奇才也!”
在作別的時候,司馬師還如此作言,“今日有幸與稚權相識,獲益良多,亦心生思慕。若稚權不以我愚鈍,日後我當常厚顏求教。”
而夏侯惠的答覆,則是不置可否。
曰:“子元之才宛若皓月之皎皎,而愚鈍如我,堪謂螢火也。今與子元作談,受益匪淺,喜不自勝。日將暮,就此別過。”
言罷,徑直向在場之人團團作揖,轉身離去。
就是離開陳家別院遠了些,他心中便有一句悵然落地——
唉,他為什麼就是司馬師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