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官兵想不到那些平日渡他們過河的渡工會變得如此兇殘,更想不到那些見了他們都要躲著走的當地居民,也會搖身一變成為痛殺他們的兇惡之人。
河中央不住傳來哀求聲,在河中毫無還手之力的官兵死命抓著木漿和竹篙,哀求船上的人放他們一馬,迎來的卻是渡工和居民更加無情的擊打。
一個士兵幾經掙扎好不容易從渡工的竹篙下逃出,但他真的遊不動了,一艘離他很近的漁船成了他唯一的希望。
他不顧一切的往那漁船游去,雙手死死的攥著船幫,如溺水之人抓住稻草般苦苦哀求,聲淚俱下讓人不由同情。
漁船上的是一對五十多歲的老夫妻,妻子怔住了,丈夫卻伸手將她拽到一邊,然後望著那個已經虛脫得根本沒有力氣翻上來計程車兵,想了想將平日給客人刮魚鱗的剔刀拿了出來,然後對著那士兵的右手猛的剁了過去。
士兵驚恐欲絕,伴隨他的慘叫聲,三根指頭連著血掉進了艙中,但那士兵仍沒放手,巨痛讓他本能的使出最後的力氣晃動著漁船。
老人沒有任何遲疑,又是一刀斬了過去,這一次還是三根指頭落在艙中,另外兩根卻還在船板上。
船身漸漸的不再搖晃,水面也漸漸的沒有波漾,只有船身下有一股氣泡浮出。
老人的神情很是平靜,彎下腰將斷指撿起扔進河中,回頭看了眼自已受到驚嚇的妻子。
“衙門那邊不去了,孫狀師那邊的錢跟人家結一下,雖說沒結果,但人家也幫咱們費了心。”
嘆了口氣後,老人緩緩坐了下來,摸出菸袋開始裝菸葉,爾後用火摺子點上,深深的抽了一口後,再次起身向著不遠處一個冒出頭的官兵劃去。
老婦沒說話,只是坐在那幫丈夫划船,快接近那個冒頭官兵時,老婦突然喊了一聲丈夫:“用漁網。”
“噢,”
老人點了點頭,從竹簍中取出一張網來,同平日捕魚一樣將網朝那官兵的頭上撒了過去。
從天而降的網瞬間將那冒頭的官兵罩住,驚叫聲中那兵拼命的去扯那漁網,可扯來扯去卻總是甩不脫,直到一根木漿狠狠擊向他的腦袋。
碼頭邊目睹河中央情景的官兵那是真正的從心底透著涼氣,嚇人,太嚇人了。
遠處,不斷還有官兵在河工的追殺下朝碼頭逃了過來,他們不知前方情況,為了活命只能拼命去推搡堵在前面的人群,結果使得碼頭邊不時有官兵被推落下水。
咒罵聲一片,可該掉的還是掉。
好在碼頭附近並不深,那些攔截官兵的渡工和居民又在運河中間段,只要落水的官兵不犯傻往對岸遊,暫時也丟不了性命。
只是那河水冰冷刺骨,讓這幫落水的官兵活受了大罪,可比起那些在河中被活活淹死的同伴們,他們又是無比的幸運。
湧過來的河工越來越多,無路可逃的官兵在絕望之餘,也只能負隅頑抗到底。
困獸之鬥是可怕的,追殺過來的河工們畢竟是幫沒有訓練過的農民,面對尚還有三四百之多的官兵,哪怕對方被他們死死壓縮在河邊,哪怕他們的人多到可以用唾沫淹死他們,在前面的人一個接一個的倒下後,人群還是有了懼意。
“突出去!”
任萬年敏銳捕捉到了這一線生機,一聲令下帶著親兵向左前方的一條青石板路衝了過去。
“想活命的跟著千總上啊!”
萬全喝喊著揮刀衝在最前面,當面的河工隊伍沒想到這幫官兵竟敢反擊,在前面的人被官兵紛紛砍倒後,一時抵擋不住紛紛向兩側逃避。
“攔住他們!”
趕到的蔣魁見狀,長刀一揮帶人就向官兵的中間段衝了過去。
“去幫忙!”
山陽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