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肯定不敢降賊,但誰敢說劉澤清、金聲桓不會降賊呢。
萬一這兩個傢伙降了賊,撫寧侯想跑都來不及嘍。
淮安,管他呢。
左右又不是他撫寧侯的汛地。
葛莊居民少,沒什麼大戶,又處在淮安城通往北邊泗州、徐州的官道邊,所以居民收到訊息最早,逃的也是最早。
已經有好幾撥敗軍和河工隊伍搜過葛莊了,莫說活禽,就是米缸都被踢倒了好幾口。
居民留在家中值些錢的物件都被搶光,家家戶戶的床上也都是空蕩蕩,上面來不及帶走的墊被都被人拿走了。
從莊子外面看一眼就沒興趣進來再搜了。
不過此時莊子西南角一處茅草屋中,卻有幾個漢子無精打彩的躺在地上的乾草堆上,直到一個毛茸茸的東西扔在了他們中間。
“什麼東西!”
幾人先是一驚,隨後眼睛一下亮了,原來扔進來的是一條斷了氣的黑狗。
“趙頭,你從哪搞來的這條狗?”
靠門口的那個漢子一臉驚喜的望著推門進來的年輕人,這個年輕人左臉有一道從眼眉伸到鼻樑的刀疤。
“你們弄不到,我就弄不到了?”
被叫趙頭的那個年輕人俯身下去,將黑狗提起掛在牆上,抽出刀“譁”的一下就剖開了狗肚子,三下五除二就把內臟給扒了出來,讓門口的人去打桶水來洗乾淨。
其他幾人也趕緊幫忙,不一會就在地上搭了個木架,將黑狗反吊在一根粗棍上用乾草引燃木柴烤了起來。
因為沒油只能幹烤,很快狗肉外面一層就被火烤成了焦黑狀,不多時屋內便充滿了狗肉的香味。
就這樣大火烤了一柱香左右的時間,又將明火熄滅,再用火腳繼續烤。不時翻滾在上面灑上鹽。大約半個時辰後,狗肉已經從裡熟到外面,看著就讓人直咽口水。
趙忠義割了一塊放在嘴邊吹了幾口氣,再放進嘴中細細的嚼了一下,確認熟了之後才把狗肉取下分給早已等得望眼欲穿的眾人。
“省著點吃,這附近可弄不到糧食。”
被人喚趙頭的年輕人就是金聲桓的親兵趙忠義,他原是跟金聲桓請了假準備在家鄉玩幾天,順便找找過去的熟人,哪想運河上的河工突然就造了反。
被困在城中的趙忠義等人不敢暴露身份,當時守城的福建兵以為是城外的監河軍反了,那個時候他們要站出來說是金聲桓的人,怕是能被福建兵當場射殺。
那天晚上,他們躲在暗處看到了一支打著淮軍旗號的河工隊伍鎮壓搶劫的亂軍。
因為擔心身份暴露,這幾人便跟著往城外逃的亂軍一塊衝出了城,之後卻就在城外躲著,並沒有逃回泗州報訊。
白天在這個地方,晚上在那個地方,為了找點食物,幾個人可是受了大罪,險些叫一處莊子的居民給打死。
“趙哥,大夥知道你怎麼想,可淮安這事我們不報,別人也會報,我估摸著用不了天,金將軍就會帶兵過來了,到那個時候,你也阻止不了。”剛才靠門口的那個漢子嘆了一聲。
其他幾人也看著趙忠義。
趙忠義沉默,是啊,他阻止不了。
跟了金聲桓這麼多年,他很清楚淮安被攻破後城中造反的河工,連同居民會是個什麼下場。
他不願意去泗州報訊,就因他不想看到家鄉跟北邊的中原一樣赤地千里。
可是,他能阻止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