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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些都是王雱的初步規劃,具體能不能實現還得先實踐實踐。王雱一點都不著急,若是前期培訓出來的人都能有個好差使,不愁沒人來參加。
只要這些培訓班教授的方法比當前通用的方法先進那麼一咪咪,那麼這個&ldo;夜校&rdo;的影響就會輕鬆輻射到各行各業,甚至成為各行各業的風向標。
王雱伸著圓短指頭比比劃劃,指揮漆工把磨得光滑平整的&ldo;板面&rdo;塗上黑漆。
瞅見這橫在正中的新事物,常老頭決定不恥下問:&ldo;這塊黑漆漆的玩意有什麼用?&rdo;
&ldo;這叫黑板。&rdo;王雱給常老頭解釋,&ldo;它的小夥伴叫粉筆,黑板黑,粉筆白,寫上去非常顯眼。夫子講課時遇到生字,當場用粉筆寫到黑板上,這樣就不用一個個教過去了。&rdo;
這也是王雱答應讓居養院的小孩一起過來上課的原因,有了黑板和粉筆之後給小孩開蒙就跟趕鴨子似的,趕一隻是趕,趕一群也是趕。
常老頭問明白了,每日便搬張椅子坐在一旁監工,等工匠表示黑板能用了他第一個衝上去寫了幾個字。
看著黑板上顯現出清晰漂亮的字跡,常老頭激動不已。有了這黑板與粉筆,只要有人願意去教,哪怕山野鄉間都可以讓人認字學文!
待王雱再過來,常老頭免不了要問起粉筆是怎麼做成的、造價幾何。
王雱笑眯眯給常老頭介紹:&ldo;這東西取些白堊、石膏和別的一些材料,按照一定的比例混合攪拌攪拌,再將漿液倒入模子裡等它成型就成了,方便得很。&rdo;
常老頭遍覽群書,也聽說過白堊和石膏,知曉它們都不是多金貴的東西,頓時更為高興:&ldo;那敢情好!&rdo;
蒙學修整完畢,王雱果然讓曹立去請柳永。柳永口裡讓王雱別再去,心裡卻聽想念王雱這位&ldo;小友&rdo;,曹立一請便施施然地應邀來了。
柳永早年屢試不第,仕途十分不順,直至五十來歲才真正高中。
高中之後,上頭看他不順眼,第一任官職任滿後遲遲不讓他改官,讓他在京城苦等兩年。
今年他已經六十六歲,仕途依然無甚建樹,京官當了幾年,也外放了幾年,最終朝廷憐他年邁提高,給了他一個七品的屯田員外郎,只是個空領俸祿的虛職,並不需要做些什麼。
柳永第一任妻子十五歲嫁他,他與妻子有了齟齬,離家到處遊歷,不久之後妻子便病逝了。後來許多年後才再娶,三十多歲方得一子。
兒子柳涗四年前早早登科,今年任滿改官著作郎。二十五歲高中、二十七八歲改官,柳永心裡是有些羨慕的,相比之下,他五十六七歲才當上著作郎,比兒子晚了不止一點半點。
柳涗剛改官時,他們父子倆還是住在一塊的,可柳永為人不羈,與家人生活在一起難免會有種種摩擦。共住不到兩個月,柳永便自己搬了出來客居旅店,連病重也不讓人知會家裡半句。
柳永這一生最不愛受拘束,唯一能拘住他的便是害他蹉跎了一輩子的科舉。和兒子這一槓,就槓了半年有餘。
步入被修整一新的小小&ldo;蒙學&rdo;,柳永看見一老叟在那拉動屋簷上垂下來的繩索,繩索上頭掛著個懸鐘,一拉繩,叮叮噹噹的聲響輕鬆打破四周的寂靜。
老叟見了柳永,鬆開了手裡的繩索朝他笑:&ldo;你便是柳先生吧?&rdo;
這老叟自然是常老頭。
兩邊互換姓名,柳永跟著常老頭在這新修整出來的蒙學走了一圈,等看見那窗明幾淨的環境與新鮮的黑板粉筆,恍然覺得自己走到了另一個世界。
蒙學正式開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