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盡的寒意。
讓人寒毛豎起的觸感順著指尖,透過大腦的神經中樞傳達到全身上下,像是從接觸的部分開始枯萎一樣,藉著溫差和觸感表現出來,反映在一之瀨帆波的腦中,形成鮮明的圖畫與景象。
一之瀨帆波感到頭暈目眩天旋地轉,第一次覺得醫院的冷氣,是不是開的太低了些。
更讓一之瀨帆波心驚肉跳的是,她明明覺得妹妹的話語實在太過分,但她卻又沒有勇氣去訓斥妹妹。
或者說,她從心裡覺得自己並沒有那個資格。
一之瀨帆波覺得自己應該做些什麼,但此時此刻她的雙腿卻好像突然失去了力氣一般,或者說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到底有什麼用,貝齒輕咬著下唇,那是幾乎咬到發白的力度,她拖著腿走到了走廊的盡頭,一點點地蹲了下去,抱著膝蓋,眼淚一滴一滴地掉了下來。
等回過神來再走進病房的時候,裡面的一切就已經亂糟糟的了,被留下的只有哭泣著的母親和一之瀨家慘不忍睹的殘骸。
原本荒蕪的內心彷彿一瞬間生出密密麻麻的雜草,亂糟糟的念頭充斥在腦海中,一之瀨帆波不由自主地一遍又一遍詢問著自己:
只要拿到……那個髮卡的話,妹妹會再次笑出來吧,一切又會變好吧。
從那一刻起,一之瀨帆波好像清晰地看見了自己體內某個晦暗可恥的部分,那是與一之瀨帆波的外表截然不同的東西。
那是她嗎?是一之瀨帆波嗎?
不是她又是誰呢?
一之瀨帆波不敢繼續窺探自己的內心,她只是麻木地繼續重複著醫院和家中互相來往的兩點一線。
家中有失去笑容的妹妹,醫院裡有臥病在床的母親。
一之瀨帆波被兩堵牆壁夾在了中心,而且這兩堵牆,正在逼近,一寸又一寸地壓縮著能呼吸的空氣。
那一天仍舊是一個烈陽天,盛夏的天空正藍的驚心動魄。
一之瀨帆波朝著百貨商場的方向走過去,路旁的綠化帶中零星地開著鳶尾,空氣裡的風帶著黏黏糊糊的熱意,一之瀨帆波如同幽靈一般地遊進了人群。
她目光無神地看著面前的人流,面無表情地從他們之間穿行而過,這些老人、青年、小孩彷彿全都變成童年時電視節目還沒開播時螢幕上那些黑白色的亂碼一般,毫無生趣可言。
一之瀨帆波走到了那個髮卡的專櫃前,它也不復一年前被著重宣傳的盛景,幾十個包裝的整整齊齊的小盒子靜靜地躺在那裡,如同不遠處食材區裡她時常光顧的那些蔬果。
但小小的飾排上五位數的價格卻又彰顯了他們的與眾不同,一之瀨帆波不自覺地默算了一下這個數字可以支撐起她們家多少天的花銷,但她很快又為這種下意識的行為而羞恥起來。
這個東西的價值並不是由價格決定的,歸根結底它也只不過是一個髮卡罷了,如果就實用的方面來說,它與那些低廉的髮卡並沒有什麼本質上的不同。
但現在,它意味著挽回妹妹的笑容。
一之瀨帆波的手伸向了其中的一個,但周圍突然響起的說話聲讓她有如觸電一般收回了手。
她趕忙低著頭快速地離開,在周圍的櫃檯逡巡著,過久的停留會招致懷疑。
哪怕在這個時候,一之瀨帆波仍在進行著理性的思考,這讓她自己都厭惡的想吐。
她混跡在亂糟糟的人群之間,在學校的時候,一之瀨帆波曾經無數次地迎著數百上千的學生的目光自信地挺起胸膛發表演講,但現在她卻本能地渴望著自己能夠擁有隱身這項能力,將存在感一點一點地壓到最小。
在這短短的幾分鐘之內,好像別人隨意的談話發生在一之瀨帆波耳邊都如同悶雷炸響,只要別人輕輕地掃她一眼,一之瀨帆波就得從頭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