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儘管早就知道差距當然存在,但是從前祁汜總覺得不那麼大也不相信有那麼大的距離,在時間一點一滴的累積中,彷彿確然已經變成巨物了。
餘歸橈的畢業論文只差一個收尾,但是因為想要提前直博,正在準備其它各種繁瑣的材料,秋季正是他最忙的時候。
能夠被餘歸橈選中的,當然是金字塔頂尖的金字塔,他中意的導師見慣了天才,但餘歸橈想做更好的天才。
祁汜抵達餘歸橈學校的時候,門衛處的保安大叔已經和他十分相熟了,見祁汜氣喘吁吁地跑過來,笑著和他打招呼。
學校當然不能隨便進,但是祁汜第一次來的時候,餘歸橈帶他走了這個平時只對教職員工開放的小門,後來不知道是不是餘歸橈打過招呼,祁汜再進學校從來沒有被問詢過。
在祁汜第一次離開的時候,餘歸橈還送他到了宿舍樓下。祁汜不好意思讓他送到門口,便獨自往回走,走到校門口還被保安大叔攔下,保安大叔十分驚詫地道:「你是小余的朋友啊?」
祁汜有些不好意思地說是,保安大叔的眼睛睜得更圓了,過後又笑了笑,對著祁汜道:「了不起啊。」
過了很長時間,祁汜都不知道那位保安大叔所說的「了不起」到底指的是什麼。
餘歸橈當然是了不起的,但好像這句話說的又不只是這樣。
祁汜也不知道餘歸橈是怎麼做到的,竟然在學校中被分配到了單人宿舍。
其實也不是宿舍,是學校把空閒的教師公寓挪給了他,祁汜第一次來的時候對此嘖嘖不已,但餘歸橈只是微微蹙著眉,輕描淡寫地到:「我爸。」
祁汜瞬間瞭然,餘淵兩個字擺在一個地方,不用做什麼就能夠成為伴隨餘歸橈一生的大樹和陰影。
餘歸橈生長得很快,但是他的樹冠還沒有大到獨自去和森林爭輝,但好在餘歸橈從小就對此瞭然於胸,並沒有培養出無謂的自尊心,只要能夠實現自己的價值,他無所謂以什麼樣的方式走上天梯。
不過優裕的條件也確實為餘歸橈提供了很大的便利,起碼在祁汜達到他宿舍樓下的時候,感覺到的是幽靜的環境和利於靜心的氛圍,想必餘歸橈對此也是滿意的。
秋天的葉子在十月初只黃了很小的一部分,但是祁汜站在門外等餘歸橈開門的時候,望著樓下的銀杏樹看了一會兒,仍感覺到一種深潤的金爬上視野中。
秋高氣爽,但溫度的確變得越來越涼。
餘歸橈獨自一人在宿舍,也是穿戴整齊的,並不存在蓬頭蓋面來給祁汜開門的場景。
然而今天,祁汜還是頗為訝異地看到他戴了一副銀邊的眼鏡,眼睛略帶無神地替祁汜開啟了門。
這眼鏡實在和他太相配,邊緣很漂亮,泛著銀色的、無機制的冷光,就像餘歸橈本人一樣。
然而,就是這樣一份普通的裝飾,卻讓餘歸橈好看得過分的臉看起來溫和了不少,眼鏡遮擋了他的容貌、修飾了他的稜角,這樣子打扮,餘歸橈看上去就像一個在宿舍裡熬了夜的普通大學生了。
當然這是並不可能的,餘歸橈面無表情,看著祁汜卻淺短地皺起眉:「怎麼會這麼晚?你睡懶覺了?」
祁汜連忙解釋:「沒有!你是不是沒仔細看訊息……我把書忘在宿舍裡了,耽誤了不少時間回去拿。」
聞言,餘歸橈淺淺蹙起的眉鬆開了一點,他靠在門上,沒什麼情緒地笑了笑,嘴上說出的卻還是批評的話:「丟三落四。」
這句話帶著說不清楚的笑意,但是餘歸橈的臉上分毫不顯,祁汜的心猛然一悸,餘歸橈卻已經替他把門讓開,示意他進去。
祁汜在門口換鞋,沒話找話地道:「我還是第一次看你戴眼鏡,你原來近視嗎?」
餘歸橈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