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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來,一個身份特殊的男人恰好經過這裡,他發現了我,摸了摸我的骨骼後,對手下的人說:“將這個孩子帶回去,他的骨頭象鋼一樣堅硬,天生就是個練武的好坯子!”
那個男人姓紀,御前一品帶刀侍衛是他的官銜,我成為他的義子以後,有了自己的名字……紀綱。
義父對我進行了嚴格的訓練和栽培。
六歲,我能夠輕易殺掉一頭黑熊。
十歲,我能夠輕易殺掉十頭猛虎。
十六歲,我輕鬆進入了錦衣衛。
二十歲,我榮升錦衣衛千戶之職。
進入錦衣衛整整十年後,我升任錦衣衛總指揮使,成為這個令人膽寒的特務組織的最高執行者。
我記不清我曾經設計謀殺了多少人。
那些人不一定是該死的人,卻一定是皇上希望死去的人,我一向嚴格執行著皇上的命令,對任何人都沒有任何情面可講。
許多昨日還高高在上的朝廷顯貴、文臣武將,轉眼就會象狗一樣匍匐在詔獄中,為了免受更重的刑罰而向我搖尾乞憐,諂媚稱呼我“紀大人”;許多人趁著月黑風高,將成車的金銀財帛送到我的官邸門口,想籍此從我口中打探到錦衣衛哪怕是一絲一縷的動向。
我無動於衷,不予理睬。
我不喜歡說話,更不喜歡笑。
我沒有必要對任何人笑,笑不過是一副假面具,面具下隱藏的是貪慾、是野心、是機關算盡、是刀頭舐血。
我是一個無情而寂寞的人,我喜歡冷冰冰的痛快感覺,我知道一些人對我的評價,“紀綱根本不是人,是一塊生鐵,是一堆石頭。”
皇上要我做的正是生鐵和石頭。
如果我不是生鐵和石頭,我就不可能坐在這個位置上。
展驚鴻是我的好朋友,她離開錦衣衛前曾經問我,在你眼中,人與人可有分別?
我回答說,紀某眼中,人只有可殺與不可殺之分,並沒有男女之分。
展驚鴻說,濟南大明湖畔,是我多年前尋覓到的好地方,或許有一天,你也會覺得累、覺得倦,不如早作打算。
她飄然而去後,我竟然真的感覺到了一絲髮自內心的疲憊。
於是我來到了一個無意中追殺欽犯時無意發現的秘密海島,在那裡建了一個屬於我自己的小院,每當我覺得疲憊和寂寞的時候,我會靜靜躺在海島上,聽海浪拍打島嶼的聲音,獲得心靈的安慰和平靜。
日子如流水一般,轉眼三十而立,就在那一年春天,我遇見了她。
她是蜀中唐門的女兒,導致太子殿下病危的恰好是一劑類似唐門毒藥之毒,她來到京城數日便與數名皇子來往密切,其行蹤十分可疑。
依然是審問朝廷疑犯,地點依然是詔獄,不同的是她看我的眼神純真而坦然,竟然還帶著洞悉一切的光芒,彷彿她知道我的一切,過去、現在,甚至將來。
她對我並不畏懼。
不僅如此,她站在我面前時竟讓我感受到一種無形的壓迫感。這種壓迫感並不是來自她背後可能會有的皇子庇護,而是來源於她身上那種神秘而奇異的感覺。
我的直覺告訴我,唐蕊一定不是一個普通的少女。
我暗中調查著她的來歷,卻沒有發現任何破綻。於是我對她的好奇心越來越強烈,直到我故意放她離開詔獄讓她幾乎命喪刺客刀下時,我才突然發現,我從來沒有如此關注過一個人。
一個與錦衣衛案件沒有任何關係的人。
我眼看著她成為朝廷郡主,成為新皇的蕊妃,然後成為燕王的夫人。
她的身邊有那麼多關心著她、愛護著她的皇子王孫,除了默默的祝福和幫助她,我不知道我還能為她做些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