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凡事要慎重而為。
不可輕敵。
其實這事情告訴老朱同志最好,讓他處理也最方便。憑他的手段,用不著半天就可以找出人來,殺個血流成河,人頭滾滾。
但是朱元璋現在不在,他外出徵戰去了。而朱標並不想把馬秀英牽扯進去,他只是有個小孩子的身體,不代表思維和邏輯能力也成了小孩兒。
「去,把裡面的東西都扯了。」朱標冷冷道,「別驚動人。」
話音剛落,白色的「閃電」迅速竄了出去,朱標在外面不過等了片刻,六出白就叼著厚厚的一摞符紙回來,將其放在了朱標手上。
這東西常人是看不見的,朱標是個例外,六出白是靠聞才聞出來的。
「還有沒有了?」
白犬搖搖頭。
「好,我們走。」
紙傘再次穩穩地遮住六出白,朱標快步走出院,尋到了最近的小廚房。
廚房裡正燒著水,丫鬟婆子約莫正在別處忙,也沒人看著,朱標彎腰從灶裡拾出一支柴火,坐在屋簷的臺階上,慢慢點燃了這一摞厚紙。
火焰一舔舐上黃紙的末端,就立刻燒得摧枯拉巧,灰燼下雪一般向下落。
灰和著雨成了泥。
出去這裡後,朱標隨便逮住一個人,叫他去替自己去告訴沐英,就說今日的約定取消了,改日再約,然後在帥府裡轉起圈來。
朱標仔仔細細地把各個院落都檢查了一遍,沒發現什麼不對,心想還是自己的修行不夠,若是可以,登高一望氣,就能看出區別來。何苦是現在這樣麻煩。
他唯一能做的事就是等。
等的時候卻還沒有解決的方法。
朱標一連幾個月都沒有再出門,就呆在府裡,恨不得能耳聽六路,眼觀八方。馬秀英問起來,也只是敷衍過去,說最近修煉漸入佳境,有很大進步,沒空出去。
時間就這樣慢慢過去,一直到了孫氏生產的這一天。
朱標早起習字,剛把宣紙鋪開,挑了一個玉質鎮紙壓在上方,門外就有人喊他。
那隻總是在帥府晃悠的寒鴉落在窗戶口,聲音尖銳,大叫道:「她生了!她生了!」
六出白嚇得一哆嗦,從自己的墊子上猛地跳了起來。
朱標單手穩住狗子,皺眉道:「說清楚一點,是誰生了?有特殊情況麼?」
寒鴉組織一下語言,低聲叫道:「是你讓我看住的那間房子,那個姓孫的女人要生了!」
「我娘呢?」
寒鴉道:「已經過去了。」
「謝謝。」朱標點點頭,拉開抽屜掏了一小袋包好的小米出來,示意寒鴉叼住,「麻煩你再替我看著些。」
「好說好說。」寒鴉大喜,立刻伸頭過去叼住米袋子,張開翅膀飛走。
孫氏生孩子,不管出於什麼目的,朱標也沒有進去看的道理。所以他只能悄悄從院牆爬了上去,在屋頂上等著,至於六出白——狗勾是哪裡都能去的。
總沒有人會懷疑一條狗的。
屋子裡燃著炭,炭盆上燒著水,咕嘟嘟的冒著泡,顯然已經沸騰。馬秀英正坐在外面等著,李鯉給她奉了茶,端著託盤侍立一旁。
丫鬟和婆子們來回穿梭,手裡拿著毛巾,不停端出一盆盆血水來。
孫氏躺在床上,滿臉的汗水一顆顆滾落在床榻上,慘叫聲在屋裡迴蕩,高高低低地響著,聲音裡帶著很重的痛苦,無論是誰來了,都能聽得出來。
聽到這樣的聲音,別說是屋裡離得近的下人們了,就是屋外的人,例如馬秀英和朱標,都覺得腦子嗡嗡作響,心裡好像也咔咔吱吱的有東西在鬧。
兩個產婆攥著被子,用力扯著,撐出一個臨時的帳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