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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年光陰倉促,三年只餘糾葛,原來從頭到尾,林襄一味的付出就未嘗奢望回報,只是霍司容太狠,生生砸痛了少年不求回報的大心臟。
「被撕的那份授權書是影印件,」霍司容驀然道,「原件在家裡保險櫃中鎖著。」
林襄眼前一亮,很快又黯淡下來,嗤笑一聲:「是嗎?您又不可能給我。」
「等結了婚……」霍司容低頭,咬了他的耳朵尖,熱氣氤氳曖昧,低啞性感的嗓音鋪就一條引人遐想萬千的前路,他就像在展望他們的婚姻,儘管林襄明白這有多麼虛假,卻不可避免被他勾住心神:「什麼?」
「都是你的。」霍司容說。
林襄呆住了。
霍司容在他身旁坐下,兩隻寬闊溫熱的手掌包住林襄雙爪揉搓,漫不經心地說:「胖了好看些,你過於清瘦,我讓你吃東西,並非害你。」
林襄眨了眨眼睛,難以抑制地動容:「我知道您在騙我,哄著我給哥哥捐血,但是……」
三年了,您稍微念一句情話,我便願效飛蛾撲火,此後若粉身碎骨,亦能大言不慚道為愛殉身。
上大學後的兩年,霍司容待林硯有多周到,林襄一一看在眼底,從前沒有時便不奢想,後來和霍司容滾了床單,縱容對方各種無理要求,心想著,霍先生會否有那麼微末的偏愛,像天上掉餡餅,落到他林二頭上。
不看功勞,也有苦勞啊。畢竟陪在霍司容身邊,瞭解他至深的人,是林襄而非林硯,不是嗎?
「哥哥二十三歲生日那年,你帶他遊了一圈歐洲,哥哥滿二十四,你買了紐約、東京、首爾、巴黎和倫敦的大屏廣告,慶祝他過生。」林襄耷拉肩膀,眼眶微澀,低低地說:「能不能,等我二十三的時候,您跟我說一句……」
「說什麼?」霍司容好奇地看他,林襄抬起腦袋,彎著眼角笑了笑:「說,你來啦,我等你好久了。」
霍司容陷入沉默。
林襄推開他的雙手,拉起柔軟被單蓋回自己身上,悵然喟嘆:「只可惜,木已成舟。」
霍司容和林襄打了半天的啞謎,終究搞不懂他們滿肚子墨水的人,心裡都裝著多少疙瘩,於是關了室內燈光,合緊厚重的遮光窗簾,在伸手不見五指的黑暗裡,靜坐整夜。
翌日大清早,霍司容在六點依靠生物鐘準時醒來,林襄嗜睡,這會兒沒醒,他輕手輕腳出了門。
聞堯正百無聊賴立在門外,雙手插兜,抖腿等候。
霍司容面無表情地出現,聞堯聳了聳肩膀:「哄好了?」
「畢竟是個孩子。」霍司容不鹹不淡道,臉上一如既往無甚表情,彷彿昨晚片刻溫情不過假象,他依舊是那位六親不認、心狠無情的霍先生。
「霍老前些年給您奪了權,被強制送去瑞士休養,眼看也快五年了,先生打算怎麼處理?」聞堯懶洋洋地打著哈欠,他站直身體,望向霍司容。
「百足之蟲死而不僵,是時候致命一擊了。」霍司容越過聞堯,徑直步向林硯所在的icu。
聞堯亦步亦趨追隨他,兩人在icu外套上隔離服,消了毒才進去。
沉睡中的林硯仍一派文靜模樣,若是不明就裡的人,恐怕也以為他只是睡著了。
聞堯壓低了嗓音,與霍司容密謀:「霍老知道林家兄弟在您手上,但林大和林二,究竟誰才是那位林董多年前遺失的獨子,他尚且未得到訊息。」
霍司容默然不語,聞堯自嘲一哂:「休說霍老,就是咱們也不清楚。」
「過兩日我帶林襄回一趟碧溪市。」霍司容道。
聞堯一愣,旋即反應過來:霍司容想找個藉口,見一面林母。
林襄來寧北市前,一直與林母住在碧溪,碧溪是寧北下轄的縣級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