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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從南邊吹過來時,他下意識用手擋住,愣了一下,才慢半拍地反應過來這是煙花,不會被吹滅。
賀楚洲被他可愛了一臉,忽然叫了他一聲:「心心?」
裴悉轉過頭,賀楚洲迅速按下拍照,定格畫面裡的青年表情有些茫然,風拂亂了他一側額發,也有閃爍的煙花在旁照亮。
真漂亮。
賀楚洲將它替換成自己新的手機桌布,心滿意足地欣賞。
小鎮的夜格外靜謐,裴悉睡了很安穩的一覺,翌日早上一起,拉開門被各種長輩塞了滿懷不知名頭的紅包,兵荒馬亂的一天就這麼開始了。
吃包著紅皮花生的湯圓,捧著白黃白菊花上山祭祖,拜大神,回家吃午飯,把運來的煙花往院子裡搬,在家門口等著沖龍神的隊伍路過撒紅包,再七手八腳準備晚飯。
桌椅都被搬到院子裡,酒上桌,熱熱鬧鬧的年三十守夜從這裡就算開始了。
賀家沒有酒桌文化,也不會要求每個小孩子端著杯子挨個敬長輩說官方吉祥話,更不會在團聚夜聊工作亦或者催婚催生談論各種討人嫌的話題。
一切都很完美,只除了一點,叔叔伯伯個個都像是酒桶轉世。
賀楚洲年年都被逮著陪桌,但今年不同,他帶了人回家,有充足的理由提前下桌,牽著男朋友帶著弟弟妹妹往燈會出發。
小鎮上的攤都是擺在自家房子裡,一邊吃年夜飯還能一邊開張。
賀楚洲給每個人都買了蓮花水燈,給老婆買了三個,因為考慮到老婆頭一次玩不會折,需要兩次報廢的機會。
拱橋下有下河上船的石階,一隻烏篷船可以坐六個人,他們大大小小九個人,得要兩條船。
賀楚洲和裴悉落在後面等他們先上,五個小的上了第一條,賀靄月和雲跡自詡大人,誰也不想跟嘰嘰喳喳的小屁孩兒坐一條船,就等著跟他們一起上第二條。
上船之後,兩個人很有眼色地去了船頭疊河燈,把船尾留給小情侶,堅決不做電燈泡。
裴悉第一次坐這種小船,甫一上去有些站不穩,賀楚洲摟著他坐下,靠著水邊,一步步耐心教他怎麼把扁平的河燈支稜起來。
這個點從酒桌上逃出來去看燈會的年輕人很多,長長的河道里絡繹的烏篷船。
水邊被放了很多已經疊好點燃燈芯的河燈,兩岸屋簷掛著的紅燈籠也倒映在河裡,明滅交織。
裴悉學得很慢,但第一個就成功了,點燃放進水裡時,他聽見了後面那條船上小情侶拌嘴的聲音傳過來。
「怎麼這麼笨,連個花燈都不會折。」
「第一次來水鄉見這種嘛。」
「幸好我爸不在,不然又要嫌棄你了。」
「那你別跟叔叔說,我再學學。」
手心被碰了一下,裴悉收回目光,發現手心裡又被放了一隻摺好的河燈。
「還是我老婆厲害,一學就會。」
賀楚洲喜滋滋把花燈點燃,讓裴悉再放一隻。
裴彎下腰靠近水面,小心翼翼將河燈放在水上,輕輕一推,河燈慢悠悠飄了一程,和另一盞撞個正著。
行船路過戲臺,咿咿呀呀的唱曲聲,臺下坐著的都是上了年紀的老人,帶著意外統一的針織小帽,搖頭晃腦聽得津津有味。
「哎呀!賀嘉嘉!」
賀靄月的聲音忽然從船頭傳來,帶著怒氣:「你再弄一下試試,看我一會兒不打死你。」
裴悉望去,賀靄月在拍頭上的水珠,賀嘉嘉在前面的船尾沖她做鬼臉:「來呀來呀——嗷!」
話還沒得意完就被雲跡揚了一臉水。
雲跡:「這不就來了。」
賀嘉嘉:「突襲!你不講道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