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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硯舟深深地看著她,許久之後才啞聲道:“我這輩子只去過一位姑娘的閨房,還不慎砍了她心愛的紫藤。” 容昭笑起來,眼圈紅透:“竟是不慎嗎?你不是與我兄長比劍,興頭之上,劍收不住,才將我的紫藤砍了個乾淨?” “那是很久之前的事了,你怎記得如此清楚?”明硯舟替她繫好脖頸之上的衣帶。 “只因你承諾給我買糖葫蘆賠罪的,等了這許多年,我還未曾嚐到呢!” 明硯舟笑起來:“竟是因著我尚未兌現的糖葫蘆,而記恨我至今嗎?” “我未曾記恨於你。”容昭垂下眼,手捧著那湯婆子:“只是未曾想到,時過境遷,再見已是這樣的局面。” 明硯舟啞了嗓子,他握緊袖中之手,並未說話。 眼前的女子轉身望向遠處,笑起來:“我本不知自己應該是誰,可我既受葉家養育,又得容家教誨,這身份便不必取捨。我是葉朝,也是容昭。” “合該如此。”明硯舟頷首:“怎樣都好,怎樣都是你。” 容昭看著他,指尖不由攥住他的衣袖:“你曾砍壞了我的花,如今打算如何賠與我?” 明硯舟勾起笑,眉眼之中俱是笑意:“曾經一串糖葫蘆便可原諒我的小姑娘,如今要多少串才可收買?” 容昭也笑:“那便允我一件事吧。” “何事?” “我知曉你定不會放棄尋我父親一案的真相,此案險境環生,你心中不願讓我涉險。”容昭攥著他的衣袖不放:“可為人子女的,也想親手縛住仇敵,以他之血祭我葉家滿門。是以,之後若你查到了幾分真相,不管多少都莫要瞞我,好嗎?” 明硯舟抬起眼,他眼中雖不忍,但仍舊頷首道:一言為定,此案我絕不瞞你一分。” “多謝。”容昭笑起來:“如此便算你賠了我的紫藤花了。” 明硯舟看著她有些蒼白的面容,終是嘆了口氣:“你可是要去尋星雲大師?” “是,我有疑惑未解,須問他一問。”容昭低聲道。 “那我陪你一同去吧。” “好。” 二人緩慢行於迴廊之上,容昭大病初癒,便是走上幾步都需休息片刻。 如此走了許久,才到星雲大師住處。 面容慈悲的僧人如今正在與弟子慧濟收拾行裝,見她來也絲毫不意外,只笑道:“容小娘子,如今可是大好了?” 容昭一笑,她福了一禮:“多謝大師關心,我已好了許多。” 她抬眼望過去:“大師竟是要走了嗎?” “貧僧在清河郡已耽擱了許久,如今既已救了該救之人,便是時候離開了。” “那我們何時還能再見?” 星雲聞言一笑:“到該見之時,便能再見了。” 容昭聞言,不由失笑:“大師豁達,我等自愧不如。” “你今日來,可是有話要問?” “是。”容昭坦然道:“大師應是早便知曉了我的身份。” “在出家人眼中,眾生平等,身份於我等而言,便如浮塵一般。” “我知曉大師眼中,信男信女無高下之分,只是想問上一句,”她抿緊了唇,半晌後才開口:“她是何時知曉,我便是葉朝的?” 星雲聞得此言,霎時便皺起眉。 容昭見狀笑起來:“很早之前的事了,是嗎?” 星雲嘆了口氣:“是。” “她可是來找您確認過,並請您務必瞞住我?” “是。” 容昭聽得此話,不由垂下眼,袖中的手幾乎捧不住那湯婆子:“她可還有說什麼?” “沒有,那些期望,她定然已對你說過。” 許久之後,容昭低聲道:“母親便站在我眼前,我都未能認出她來,實在不孝。” 明硯舟聞言搖了搖頭:“此事不必怪罪自己,你彼時並無舊時記憶。” 想起什麼,他問道:“除夕那日,你拿著筆,可是在畫她?” “是。”容昭頷首:“我見她親切,便想讓她時時都高興,可那幅畫終究未成。” “如今也來得及。你畫技卓絕,想來定然能將她再畫一遍!” “不畫了。”容昭搖頭道:“青州一案水落石出之前,我不會再畫她。” “為何?” “她瞞著我的這許多事,便是想讓我無憂無虞,我又如何能教她失望?如今便當作什麼都不知道為好,如此她在九泉之下,也可安心。” 明硯舟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