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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完這話，瓜爾佳玉如頭一沉，咚的倒在了床上，知覺全無。

&ldo;快、快去請大夫！&rdo;明順飛奔到妻子身旁，執起手，結巴的吩咐下人，潤雨見狀，抬腳就要走，不想被明順攔住，&ldo;你照顧小小姐。&rdo;

潤雨看著頭髮凌亂，背影蕭索的明順，不禁心中一片感嘆，這兩個人，你真是一個都不能少啊！

想著，她掀起門簾朝外面吩咐一聲，門外一小廝應了，她才放心放下簾子回到屋裡，開啟裡間小櫥，拿出一套娃娃衣服，出來抱著沈雨欣換了。

整個過程，沈雨欣睡的像只殄足的小豬，一派恣意安詳，全然不知自己正像個布娃娃一樣被人擺弄。

約計過了一盞茶的時候，玉如仍舊沒醒，派出去的小廝也像被貓兒叼走的魚似地，一去不復返。

明順緊緊抓著玉如的手，時間太久，手心裡已經密密的沁出一層細汗。&ldo;派去的人怎麼還沒回來？&rdo;他盯盯看著玉如，話卻是對一旁的潤雨說的。

&ldo;我去看看！&rdo;潤雨給沈雨欣壓了壓被角，應了一聲，轉身挑簾走了出去。

明順想他在府裡的地位，不免一陣哀嘆，嫡母視他們母子如膚上之蛆，視之厭，嗅之棄。自己明明比弟弟明尚大五歲，大婚卻足比明尚晚了一年。

明尚娶得是安親王嶽樂的外孫女，而他娶得則是瓜爾佳氏一偏枝的庶女。

他和明尚間，簡直一個天上一個地下，一個是雲中月，一個是水裡影，他的身份，永遠只是空有一個富貴姓氏的可憐蟲，連妻女都保護不了。

明順垂著頭，抓著玉如的手拄在額頭上，肩膀微微聳動。

&ldo;少爺！不好了！&rdo;明順正暗自悲傷著，潤雨就扯著剛剛那個小廝慌慌張張的沖了進來。

&ldo;怎麼了？&rdo;明順匆忙在臉上抹了一下，轉臉問跑進來還在喘的潤雨。

&ldo;老爺，東苑二房那邊出事了，敏慧格格難產，明尚額駙把整個太醫院都搬過去了，可還是生下了個死胎，這會子正擔心格格醒來怎麼交代呢……&rdo;

&ldo;是沒大夫來了，是嗎？&rdo;明順很平靜的說，&ldo;那就去府外請。&rdo;

&ldo;我的爺，你怎麼不懂啊，現在不是大夫的問題，而是咱們小小姐的問題了，我聽下人們說，有人在太太那裡說，是咱們小小姐的死把額駙家的汙了的，只怕晚飯過了，太太就要過來傳話了。&rdo;

&ldo;什麼！&rdo;一聽這話，脾氣再平穩不過的明順也壓不住心中的火氣，騰地站起來，&ldo;他家的孩子禁不住福，沒了，就纏賴我們把他們汙了，還講道理不講！&rdo;

明順臉由於血氣上攻，漲的有些發紫，胸口也一股一股難以平息。

&ldo;爺，我們走……&rdo;就在明順氣的兩眼發花的時候，垂在身側的手被人拉了一下，低頭一看。

&ldo;玉如，你醒了！&rdo;看著醒轉過來的妻子，明順的臉色這才漸漸好了起來。

他俯下身子，趴在床沿看著妻子。

&ldo;爺，這個家容不下我們，你帶著我們母子走，玉如童年悽苦，只盼能和你過安生日子。&rdo;

看著妻子那期盼的眼神，明順又回頭望了眼還睡得香甜的沈雨欣，心神略略閃了兩下，&ldo;好！&rdo;

一個好字，整個西苑就開始忙碌起來，收拾的收拾，打包的打包。

內室裡，明順挽著玉如的手，沉默，等待，等待著最後的審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