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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仲春看著後面從頭到尾沒理會自己,雙眼只盯著被押赴行刑處的於曼麗的明臺,搖頭晃腦地來了一句:“少年人,有情有義吶!”
明臺看著雙手背縛,披頭散髮的曼麗,身上的衣服早已一片血汙,恍然間想到了那張在軍校死刑室裡懸掛著的名為錦瑟的照片,他用力搖頭,甩開心中不祥的預感和壓抑不住的恐慌,踉踉蹌蹌地向曼麗奔去。梁仲春想出口攔阻,卻被明誠截住了話頭:“讓他們告個別吧,年輕人啊……”
曼麗在神智模糊間感覺自己被擁入了一個溫暖的懷抱,耳邊也響起了明臺熟悉的呼喚:“曼麗……曼麗……”她覺得自己已經置身天堂了。自從和明臺一起離開軍校,赴上海軍統站開展工作以來,特別是明臺在任務中結識了那個女□□之後,她已經很久沒有和明臺這樣接觸過了。貪婪地嗅著明臺身上熟悉的味道,即使在76號被汪曼春的刑訊折磨到要瘋掉都沒有落淚的她此時卻控制不住淚水奪眶而出,如同終於回到主人懷抱的小貓一樣,喃喃地撒嬌:“明臺,好疼啊……我渾身都很疼……”漫天的雪花紛紛揚揚地落在兩人的髮際、肩頭,兩個相擁的人瞬間白首。
明臺將比他矮了足足一個頭的曼麗緊緊摟在懷中,兩人的身體貼合無比。擁著曼麗遍體鱗傷的身體,他發覺短短兩三天的時間,曼麗已經瘦骨嶙峋,背部肩胛的蝴蝶骨微微凸起,像一把鈍鈍的刀一點一點地割著自己的心。曼麗神志不清的呼疼聲伴著凜冽的風刺入耳膜,他不禁想自己當年冒著傾盆大雨,抱著必死的決心也要救回來的這個姑娘,難道自己真的只是把她當成戰友,當成生死搭檔嗎?想到曼麗對自己全心的依戀、信賴、託付和愛意,想到自己將要面對的失去這個姑娘的可能,他覺得自己全身的血液都凝固了。
明臺細心地為曼麗拂去肩上的雪花,從隨身攜帶的口袋裡拿出自己早就捂熱的母親的遺物,將這塊懷錶仔細地放置在曼麗胸口心臟部位小小的外套口袋裡,用正常對話的音量哀聲發話:“曼麗……曼麗……這是我母親的遺物,你好好的帶在身上,這輩子我們……無緣,下輩子,你等我,你等我,我一定會來找你!”明臺知道自己是在偽裝著演戲,演一個受到軍統利用但仍然痴情不改的少爺,但他說到此際,已然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心頭湧上的可能失去再也不能握在手心的絕望感和恐懼感席捲了他的全身,他不受控制地顫抖了起來。他摸著曼麗的頭髮,髮絲因為鮮血黏膩再不復柔順光滑,他雙手捧起曼麗冰冷而蒼白的臉,吻住了她小巧但染血的唇瓣。
曼麗悚然一驚,這是明臺嗎?是真實的明臺嗎?在她夢到明臺的無數個夜晚,明臺會牽她的手,會摸她的頭,會扶她的肩,但是除了軍校訣別前夜他落在自己額頭那個冰涼的吻,他們之間再也沒有如此親密的接觸。所以,是真的明臺!清醒過來的曼麗感覺到自己胸口口袋裡多了一個沉甸甸的金屬物,她有些不安地動了動身體。
明臺瞬間察覺到曼麗的變化,但他並沒有改變自己的姿勢,而是將嘴唇移到了曼麗耳邊,在外人看來,仍然是一對將要面對生離死別的愛侶交頸情深。他在曼麗耳邊仔細叮囑:“曼麗,站直了!我在這裡,別害怕!”
從出生入死槍林彈雨的任務裡養成的默契使得曼麗立刻明白了明臺的用意,她顫抖著挺直了身軀。
明誠適時地發聲:“明臺,你夠了!別忘了你今天在家裡答應大哥大姐的話!”明臺聞言,更用力地抱了一下曼麗,再次低聲安慰:“曼麗,別怕!”便放開了懷內瘦小的身軀,最後看了一眼曼麗已然挺立的身體,閉上雙眼做出一副不忍再看的樣子回到明誠身邊。
梁仲春偷偷看了一眼這位明家小少爺,看到他已經紅腫的雙目,發抖的肩膀,也不禁腹誹這位小少爺不愧是痴情種,乾咳一聲,他示意這次行刑帶出來的兩名手下可